,更重要的是用他們的邏輯、概念、思維方式去介入、感染和影響他們,否則收效甚微,還會起反作用。他們可能充滿同情地認為:這孩子被政府宣傳洗腦了。一個最基本的技巧就是首先承認自己不足。今天的我面對種種不同聲音,常用的方式就是首先客觀反省當前中國與發達國家的差距,然後再表達自己的觀點。
這是我在耶魯讀書後期常用的一種溝通方式:“當您對中國懷有滿腹怨言時不妨想一想,您抱怨的是哪一個‘中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中國有著5000年悠久歷史。但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於1949年,比克林頓還小一歲。若說穩定的、富強的中國,則應從1978年改革開放算起。一個剛剛成立60多年、平穩發展不到30年的國家和有著350年曆史的美國相比,還是一個少年。少年就會有‘成長的煩惱’,會犯錯誤,會摔跤,但少年也充滿活力,摔倒了還可以爬起來,繼續向前走。”這樣一說,那些意見相左的人也會意識到,自己看問題有失偏頗,混淆了幾個“中國”的概念。
還有一個小故事,2009年1月22日,我在節目中播報國家統計局最新出爐的2008年度各項經濟資料,其中GDP比上年增長9%,增幅為7年來最低,而CPI增長創12年最高。這些資料無疑是全球關注的焦點,因為受金融危機影響,西方發達國家經濟進入衰退和蕭條,中國的表現成為了世界心理風向標,對很多有著貿易往來的國家經濟將起到決定性作用。
節目結束後我以個人名義接受了BBC的電話採訪。這是一個全球直播節目,覆蓋面很廣,據說正在非洲獅子山挖鑽石的工人開啟短波也能收到。電話另一端除了主持人,還有一位《時代》週刊前北京分社主編。我首先陳述了我的個人觀點,其實也就是剛才節目中的觀點:“GDP增長9%的確不高,但是以一場百年不遇的災難為背景,‘七年最低’說明不了什麼。相對其他經濟零增長、負增長的國家,中國的這個數字並不令人失望。”
主持人問我是否介意接受現場辯論,而後那位主編開始慷慨陳詞:“芮先生顯然生活在另外一個星球上,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中國目前正面臨一場嚴重的經濟危機,大量工廠倒閉,大批農民工失業返鄉……”
我對此習以為常。西方媒體喜歡用“辯論”來吸引受眾注意力,話語直接,甚至頗具挑釁意味。透過多年的歷練和積累,我也自有應對方式。子曰“人不知而不慍”,這種時候首先不能生氣,特別是直播節目,生氣只會讓自己跌份兒。
我不慌不忙地回應道:“在中國GDP增長的9%中,出口只佔,說明中國出口依存度正在逐漸降低,經濟越來越仰仗於內需拉動。即使2009年國際形勢仍然難以扭轉,中國的經濟也不存在太大問題。我們的確面臨諸多挑戰,政府已經出臺相應措施,正在積極解決。”
接下來的話開始針鋒相對,我說:“您任意翻開一本經濟學著作,都能查到‘經濟危機’‘金融危機’‘衰退’以及‘蕭條’的準確定義。如果您說今天的中國陷入經濟危機,顯然是連最基本的概念也沒搞清楚就急於和我辯論了。”
採訪結束後,我自己想想都不免發笑。若懷著初到耶魯時的憤青心態,一點就著,恐怕我會義正詞嚴地反駁他:“如果你說我生活在另外一個星球上,這個星球就叫中國!”這樣的“辯論”很沒意思,也沒有好的效果。有些“攻擊”往往出於不瞭解,而我能做的就是用他們最能接受的方式,一點一滴改變偏見,為中國多爭取一些公正積極的印象。
33、最特別的一天
2006年4月21日,在我的耶魯記憶中是極不平凡的一天。胡錦濤主席來到耶魯進行了公開演講。這是中國最高領導人第一次訪問耶魯,也是胡主席與美國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