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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菜就是蒜泥白肉。要知道紅酒對味蕾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一旦抽了煙,或者吃了重口味的菜,味蕾麻木了,紅酒那些美好的感受就品不出來了。中國人請客,往往都講究“大餐”,清淡了不行,於是一盤蒜泥白肉就成了“拉菲殺手”。我就曾經有這種體驗,因為在某社交場合被人逼著吸了根菸,緊接著上好的紅酒到了口中,也像假酒一樣寡淡無味。

以我個人對紅酒的體驗,三百多元一瓶的紅酒已經非常好,七八百元一瓶的酒從口感上說就足以跟名酒媲美,除非是極有經驗的人。如果市價到了兩三千元,就真的稱得上是“奢侈品”了。

如此看來,拉菲的妙處其實不在色香味,而在於它在某種程度上承擔了“一般等價物”的功能。正所謂“喝的不買,買的不喝”,求人辦事送一瓶,招待客戶開一瓶,宴請領導來一瓶。拉菲和拉菲還不一樣,請大領導喝大拉菲,請小領導喝小拉菲,請山寨領導喝山寨拉菲——級別待遇清清楚楚。套用一句網路流行語:哥喝的不是拉菲,是面子。原本費多少口舌都說不清楚的景仰之情,一瓶酒就說清楚了,這麼好的東西,不火才怪。

9、特權是一種落後的象徵

一次有個朋友送我兩張故宮午門廣場的“三高”演唱會門票,告訴我是VIP,我很興奮地帶著母親去了,自認為很有面子,但是我的位置其實離舞臺很遠很遠,只能從大螢幕上看看。我抱怨說這是哪門子VIP,位置太差,朋友說那些更好的位置叫做VVIP。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叫VVIP(Very Very Important People)。

每當我到首都機場,就感覺中國的VIP特別多,各航空公司都有自己的VIP休息室,高規格銀行卡持有者也有專門的休憩場所,一些不便在公共場合露面的人士還有隱秘性極佳的貴賓通道,安檢、登機都是獨立體系。

順便說,VIP的弟弟VP(Vice President)在中國也很牛,它的原意所指甚為廣泛,可以是副總統、集團副總裁,也可以只是個小小的中層幹部。但是譯為中文,就成了“全球副總裁”,不知“全球”二字從何而來。而多了這兩個字,確實便於忽悠,可有效被誤解為某大公司全球二把手或全球管理層成員。事實上,VP並非行政職務,只代表此人在公司裡的級別,大型跨國公司常有好幾百個VP,有些沒有實權的VP,連秘書都要幾人共用,或者本人乾的就是高階秘書的活兒。所以我的一位好朋友——德意志銀行某VP曾經自嘲:“我就是個‘微屁’,連‘屁’都不是。”

相比之下美國人不那麼迷信VP,也沒有那麼多VIP。我有兩次在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邂逅基辛格,都是在常旅客休息室裡。穿西裝配運動鞋的老頭兒帶著一名保鏢坐在裡面等候航班,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是當他抵達首都機場,我敢打賭,中方工作人員一定會安排他走“要客通道”。

有人說辛亥革命革了我們頭上的辮子,卻至今未能革掉我們思想深處的辮子。中國人喜歡將人將事分出個三六九等,彷彿不這麼做不足以求證人生的意義。所以中國人講究“待遇”,外界給予的待遇高低與否,直接決定了個人的自我認知。VIP就是一種待遇,一種催生自我崇拜和自我欣賞的迷魂藥。再清醒的人,在中國“潛文化”的薰陶下,也難免會在意這些細節。

美國也講究待遇,但未必都是出於面子的考慮。

美國政府部級以上官員出勤常常是政府公務機隨行。就連不那麼具有戰略意義的勞工部,部長趙小蘭女士到央視接受我的專訪,也要帶上浩浩蕩蕩的車隊,眾保鏢持微型衝鋒槍嚴陣以待,排場比中國部長大得多。

更不用說美國總統。我也是最近才從我乾兒子他爹韓磊那兒知道,聲名赫赫的“空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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