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麼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還沒。不,出許永遠都無法做好準備。水嵐坦白說,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說沒發現他要說什麼是騙人的,可是要有勇氣突破十年的空白加上十年的純純友誼,還真有些困難。
“好吧,我看我們就先離開這裡,到外頭去談好了。”他等不到她的回答,於是判她一個緩刑。
水嵐也鬆了口氣,坦白說,她也不想再冒一次被人活逮的風險了。
回到車上,迪渥並不急著發動引擎,他先開口說:“關於……”
“慢著!”水嵐的手正顫抖著,她低廠頭說:“先說好,我們的友誼不會因此而消失吧?我喜歡你這個朋友,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要是……往後……情況有變……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吧?”
他沒有給她答覆,只是以雙掌捧起了她的臉。“水嵐,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吻你的那天嗎?”
她不解地點點頭。“當然記得。”
“那時候我頭一次想要掙脫以前我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咒縛,我母親留給我的咒縛。”迪渥淡淡地說著,這是他不曾對任何人提起,甚至連安麒也不知道的,一個封鎖在他內心已久的“心結”。
“你……母親?”
迪渥頷首,往下說道:“我母親是個有著極端佔有慾的女人,對父親、對家庭都是。自我有記憶以來,我的母親就像一條有生命的繩索,不斷地在收緊我、父親與姐姐的生活圈子,她可以一天打三十通電話到父親的公司,只因為不放心父親,擔心他會有外遇;我和姐姐從起床到睡覺、無時無刻不在我母親的安排中度過。她是愛我們的,但愛的方法太激烈……連小孩子都快窒息,何況我父親。最後他們才會落得分居的下場。”
這一點,水嵐也有點印象,凡是打電話給迪渥,接電話的一定是傅媽媽,而且她會追根究底,甚至可能在一旁聽他們講電話,好得知他們在談些什麼。
“分居後,我父親和姐姐由母親的掌控下解脫,我卻還生活在她的監視當中,而且還揹負著另一個重擔……我必須成為她拿來證明自己是好母親的工具,挽回父親的心的利器……她似乎認為父親要求分居,是覺得她無法擔任好妻子或母親的帥角色,而她想藉由我證明父親是錯的。”
這種事並不罕見,夫妻之間出了問題,被犧牲的往往是孩子。水嵐不是什麼主張離婚不行的人,她當然知道有時性愛消失了,拘束著雙方的不過是一張薄得不能再薄的紙的時候,離婚也是不得已的選擇。然而,不淪是哪一方“利用”自己的骨肉,想要挽回對方的心,這種作法水嵐無論如何都無法苟同。
有辦法的話,就靠自己的力量去贏回已經逝去的心,否則所得到的也不過是殘羹剩飯般的施捨之愛。
“我不怪父親離開母親,我長大後甚至也想過,要是父親繼續放任母親的佔有慾,將家人牢牢地鎖在狹隘的家庭當中,毀滅的便不只是母親,也許我們全家都要跟著陪葬。她最後不是逼瘋所有的人,便是逼瘋自己來懲罰我們全家吧!”
迪渥苦笑了一下。“我父親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他後來遇見了我們現在的母親……繼母對我們姐弟倆很好,她和我母親是截然不同的型別,開朗而且獨立,有點像你這種個性呢!”
“伯父再婚了?”水嵐感到小小的詫異,一直以來她只知道傅媽媽,從未見過迪渥的父親。
“嗯,就在我母親去世的一年後。那時候我也回到父親的身邊,我和我姐姐都很贊成父親的再婚。現在他們兩人也很愉快地在世界各地旅行。”聳聳肩,迪渥說。“我媽也該滿足了,父親在她去世前都未曾背叛她,提出離婚的要求,名義上至死她都是我父親的妻子。”
“那……你所說的咒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