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道:“不,不遲,我還有機會贖我的罪過。”
李玉樓道:“呃!是麼?”
那女人沒說話,但一雙妙目中突閃懍人異采,一個嬌軀也跟著泛起了輕顫。
李玉樓沒看見那閃有一雙妙目的懍人異采,但他感覺出了泛起輕顫的嬌軀。
急望那女人,那女人一張吹彈欲破的嬌靨,兩人誘人的吞唇,已然色轉蒼白。
他心神震動,另一隻手閃電抬起,飛快地扣上了那女人的兩腮,捏開了她的嘴。
遲了!原本鮮紅的口腔,誘人的丁香舌,已然色呈紫黑,緊接看,她兩眼一閉,嬌軀發軟,往後便倒。
李玉樓驚急交集,手掌滑落,出指飛點她胸前四處重穴。
那女人睜開了眼,一雙能勾人魂,攝人魄的妙目,也已黯淡失神,只一句:
“別指望問我什麼,來不及了,我是罪有應得。”
眼又閉上了,人也躺了下去,一縷色呈烏黑的血液從嘴角流出;淌在了雲床之上,沒再動一動。
李玉樓坐著沒動。
他眼望著已然玉殞香消的這個女人,久久沒動。
這是一條線索,自己送上門來的線索。
必然跟對他暗施“無影之毒”,然後又殺害金瞎子有關。
也必然跟二十年前百花谷殺害父母的陰謀有關。
這是一條線索,自己送上門來的線索,就在他甫離“九華官”,正不知道該怎麼辦之際。然而,這條寶貴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前後不到頓飯工夫。
能不令人扼腕?
能不令人悔恨?
而,玉殞香消,回生乏術。
扼腕、悔恨又有什麼用?
前後兩個人,金瞎子、還有這個女人,不留一個活口,絕不留一個活口!如此心狠手辣,那幕後主使人又是誰?
李玉樓收回目光。
他站了起來,要走。
可是,他又停下了!
人死入土為安,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而且她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已,何忍令她陳屍此間?
再說,看這座高唐廟,也不似荒廢無主,而廟中所住,必也是出家修行之人,那麼他又怎麼能任這麼一具豔屍,陳放在人家禪房之中,雲床之上,給人家帶來的驚擾,添惹許多麻煩。
一念及此,他俯身伸手,抱起了那女人的屍體。
就在他抱起那女人屍體的當兒,“叭!”地一聲輕響,一物從女屍身上落下,掉在了雲床之上。
李玉樓聽見了,他騰出一隻手,往雲床上一摸,摸起了一面牌子,沉甸甸的,約摸有項閒玉佩一般大小。
這是什麼?
他抬手拿起來看,真是一塊牌子,玉牌,潔白細緻,沒有一點瑕疵,形式古樸、呈橢圓,雕有花邊。
正面雕著一隻翔鳳,背面刻的像是還有字跡,翻過來看,像是兩行篆字,卻又像是圖案,不知道是什麼?
李玉樓無暇多看,也無暇多想,只有一件事他能夠肯定,那就是這玉牌應該代表著這女子的身份。
眼看已然斷了的線索,至此又連續了起來。
這應該是他一念仁厚得到的報償。
他心頭猛跳,一陣激動,抱著那具女屍往外行去。
出廟循原路下行,半途進入路邊松林。
巫山都是無主之地,無處不可以葬人,這女人能葬在鍾靈秀絕的神女峰,應該也含笑瞑目了。
世間若真有神鬼,說不定她以後真能成巫山神女,也算遂了她的心願了。
李玉樓就打算把那女人的屍體放下。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身後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