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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之難(中)
思過堂的日子,是最不好過的。
餓肚子不說,光是周遭的空寂寒冷就讓人受不了,饒是尤溫是練武之人,但內力也不是源源不絕,跪了一天都開始發抖了。
思過堂的門並不是緊閉,相反是敞開的,冷風嗖嗖的往裡灌,來來去去的人都能看見你在做什麼,門外更是尤刑罰堂的弟子監視,讓人不敢懈怠。
尤安往門外站了站,耷拉著腦袋站在樹底下。
風一吹,樹上的雪抖啊抖的掉了下來,直接砸在他腦袋上,尤安伸手一摸,那雪白在他手上慢慢融化。
即使是這苦寒之地的雪也會融化,更何況是人心呢?
神教對他管束不嚴,但是處處都是危機四伏,他小小年紀就要掙扎其中,時常倍感艱辛,只覺得自己的身上擔子越來越重,壓得直不起背來,但他還是挺直著背扛著,只因稍有疏忽,他大抵就要命喪黃泉。
應無鳩常說人生不過百年,榮辱更是自取,世人不會看你走得如何艱辛,只會看你走到了哪步,叫他步步留心。這步步便是榮辱,老教主常誇他是天命之才,他日必定光耀神教,也是靠著這份依仗他才能在神教隨心所欲,這榮可是他自個取來的。
自七歲以後,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為自己取榮辱。只是小師父性子太過一本正經,他時常為此煩惱不已。
他性格本就好玩,小時候捉弄起小廝起來不留餘地,他父親常感嘆自個生養了混世魔王,這性子在神教更是發揮的如魚得水,偏偏師父叫他壓抑,壓抑,壓抑。
尤安腳下一動,慢慢轉身離去。
師父不知道,要讓他正氣凜然,不如叫他去……呸呸呸,話不可亂說。
他年歲尚小,華山諸弟子對他都很寬容,見他在外邊散步也僅是叫他注意身體。
尤安卻沒在散步,他拉住一人便問:“尤大俠住在哪?”尤劍逸還沒認他這個徒孫,他可沒這本事叫人家師祖。
那人便指了路。
華山弟子人真多且傻,尤安感嘆。
他到了尤劍逸門外,敲了敲門。
尤劍逸叫他進來。
尤安推開了門,也沒進去,直接在門口跪了下來,目光低垂,張嘴便道:“尤大俠,我師父跪多久,我也在這跪多久。”
尤劍逸慢慢睜開眼睛,見小子桀驁不馴,心底有些好笑,面上卻毫無表情:“叫他在思過堂思過,是門規。”
尤安道:“規矩是死的,尤大俠是活的。”
尤劍逸聞言站了起來,語氣卻並不嚴厲:“你倒是膽子大。”
“照舊不敢在尤大俠頭上動土。”
“太歲可是兇星。”
尤安停頓片刻,彷彿思考:“您是石頭,我是雞蛋。”
尤劍逸覺得有意思了:“明知道是雞蛋砸石頭,你還來?”
“石頭堅硬,可只有雞蛋能孵出小雞。”尤安抬頭看他:“人有生命也有感情,尤大俠不做石頭的話,想必也有。”
榮辱自取,尤安向來明白這個道理,來尤劍逸面前,是取榮還是取辱卻不重要了。
尤劍逸久久無語,最後才道:“你先跪著。”
烈陽劍之所以叫烈陽劍,就是他剛烈,剛烈之人,自然好義。
好義之人,肯定不是無情之人,但門規森嚴,也不是想破就破,而且尤溫這次做法實在出格,自己才十七歲第一次獨自下山歷練,就敢稱師。
尤安在門外跪了一夜,凍的直髮顫,卻沒有倒下去,他雖然怕冷,有時候故意撒嬌朝師父喊累,卻不代表他不是堅毅之人。
師父是太寵他,才讓他得寸進尺,也弄的自己身體垮下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