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從牢中脫困後,馮慎急趕著回寺勘查,僅將二匪草草捆綁。後來雖有魯班頭搬兵圍衙,可現下那夥三河捕快無人領率,一個疏於監護,二匪或許便能趁亂脫逃。此去是否擒住婁、方,竟變的殊難逆料。
想到這裡,馮慎疾疾揮鞭、連連催馬,恨不得背後生翼,登時就能飛至縣衙。魯班頭等人見狀,也皆不多言,猛夾幾下馬腹,緊緊隨上。
一行人急如星火,沒出半個時辰便堪堪抵至平谷縣城。來到縣衙門口,馮慎未及停穩,一個飛身提縱,從馬上躍下。
剛衝進門去,幾名三河捕快就提刀圍了上來。“什麼人亂闖衙門?”
“不用大驚小怪,”魯班頭快步跟進,“都是自己人!”
捕快們認出他的模樣,都把腰刀收起。“原來是魯班頭。”
魯班頭環顧眾捕快,奇道:“記得圍攻縣衙時,你們也沒怎麼負傷,這會兒反倒個個掛彩了?”
“別提了,”一名捕快捂著胳膊上的傷口,苦著臉道,“那會兒把縣衙中的差吏全制住後,班頭便離開了。沒想到班頭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三個身穿公服的漢子。弟兄們一瞧他們是平谷衙役的打扮,哪還有什麼廢話?自然是一擁而上,將他們五花大綁……”
馮慎一皺眉,問道:“那三人中,可有一個高胖大耳的?”
那捕快點頭道:“正是。”
馮慎接著道:“另外兩人,一個眼角生著花疤、一個頦下蓄有短鬚?”
“一點也不錯!”那捕快打量眼馮慎,警覺道,“怎麼?你跟那三人有什麼關係?”
“別他孃的瞎尋思!”魯班頭喝道,“這是我老弟,馮慎馮巡檢!”
眾捕快都聽過馮慎名頭,皆拜道:“久聞馮巡檢大名……”
馮慎急於知道後情,打斷道:“諸位兄弟不必客氣,那三人之後如何?”
那捕快忙道:“將那三人捆後,便與那些衙役押在一處。豈料那三人也真是邪門兒,竟不知怎麼割斷了繩子,並且還給其他人全鬆了綁。結果平谷這幫子衙役又是一通反抗,好在倉促中,他們手上沒甚兵刃,弟兄們經過一番苦戰,這才把他們制服。”
馮慎追問道:“那三人呢?他們也被捉住了嗎?”
“說來慚愧”,捕快搖頭道,“當時沒見著他們三個,弟兄們便在縣衙內逐屋排查,最後搜到牢房附近,終於瞧見他三人的身影。那打頭的胖子也當真了得,幾把暗器撒來,竟傷了不少弟兄。將我們逼退後,那三人便奔至院牆下,好傢伙,一丈多高的牆頭,噌噌兩個飛腿就攀上去了。等我們出衙再找時,早就瞧不見人影了……”
馮慎又道:“他們三人逃時,沒救走旁人嗎?”
“沒有”,眾捕快篤定道,“只跑了他們三個。”
馮慎道:“那牢房內搜過沒?”
捕快面上一紅,道:“倒是進去過……可裡面又潮又溼,幾排囚室裡也沒關著犯人,兄弟們猜,那八成是個空牢……所以隨意瞧了幾眼,便都退了出來……”
馮慎心頭一緊,暗道不妙,撥開眾捕快,拔腳便朝縣牢方向趕去。
“你們在這繼續守著!”魯班頭衝捕快說完,轉朝身後軍健道,“走!跟上去瞧瞧!”
進得獄門,馮慎直奔內監,憑著之前記憶,找到了那間大監房。
獄中陰悶昏暗,監內物什不免模糊難辨。有軍健在過壁牆上摸到了火鐮油盞,忙點燃了照亮。
火光搖曳,眾人的身影也跟著不停飄擺。透過根根獄柵,婁得召和方九正好端端綁在那刑凳之上。
“沒說的!”魯班頭長舒了口氣,道,“老伍的洋迷藥著實管用,你們瞧,那倆孫子到現在還睡的跟死豬似的,哈哈哈……老弟,這下你該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