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跟他說我告訴你他曾是將軍,是吧?”
“如果你不想讓我說,我就不說。”我說。
“謝謝。”蓋伏納俯下身,跟我面對面,“拉登有時候讓人很難受;他總是守口如瓶,想從他那兒打聽訊息,就像要撬開一條鯊魚的牙齒。但他是個好吸血鬼,最好的之一,你不可能再期望有更好的老師了。相信他,達倫,你不會走彎路的。”
“我盡力吧。”我笑了。
“對於吸血鬼來說,這個世界可能是個危險的世界,”蓋伏納柔聲說,“比你知道的要危險得多。跟拉登待在一起,你就比我們中的很多人有了更好的存活條件。你已經掌握了不少小把戲,但如果不多學些,你不會活到他那樣的年紀。”
“他到底多大了?”我問道。
“我不是很肯定,”蓋伏納說,“大約一百八十歲或兩百歲吧。”
“你多大了?”
“我是個小青年。”他說,“一百剛出頭而已。”
“一百歲!”我輕聲尖叫起來。
“這對一個吸血鬼來說算不了什麼。”蓋伏納說,“我第一次換血的時候,還不到十九歲,二十二歲成為全吸血鬼。如果吸血鬼上帝允許,我能整整活到五百歲。”
“五百……!”我沒法想像那有多老。
“想想,吹熄五百歲蛋糕上的蠟燭!”蓋伏納咯咯地笑起來,然後他直起身,“我必須走了。天亮前,我還得趕五十公里的路呢。我得加速快跑了。”他做了個鬼臉,“我討厭掠行,掠行後我總是不舒服。”
“我能再見到你嗎?”我問道。
“也許,”他回答,“世界是很小的。我肯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們的道路會再次交叉的。”他握了握我的手。“再見,達倫·山。”
“下回見,蓋伏納·波爾。”我說。
“下回見。”他改口道,然後他出發了。他深吸了幾口氣,開始慢跑。過了一會兒,他便開始衝刺。我站在原地看著,直到他達到了掠行的速度,眨眼之間消失了。我轉過身,向營地走去。
我在暮先生的大篷車裡找到了他。他坐在窗邊(窗戶全用黑膠條矇住了,以擋住白天的陽光),茫然出神。
“蓋伏納走了。”我說。
“知道了。”他嘆了口氣。
“他沒待多長時間。”我說。
“他是名將軍,”暮先生說,“時間不是他自己的。”
“我喜歡他。”
“他是個好吸血鬼,一個忠實的朋友。”暮先生表示贊同。
我清清嗓子。“他說你可能也要離開。”
暮先生懷疑地看著我。“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我趕忙撒了個謊,“我問他為什麼不多留一會兒,他說沒必要,因為你可能很快也要走了。”
暮先生點點頭。“蓋伏納帶來了不好的訊息,”他小心地說,“我得暫時離開馬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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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哪兒去?”我問道。
“到城裡去。”他含糊其辭地回答。
“那我怎麼辦?”我又問道。
暮先生若有所思地撓撓那條傷疤。“這正是我一直在考慮的事。”他說,“我不想帶你去,但又可能必須帶著你,我可能需要你。”
“可我喜歡這兒,”我抱怨道,“我不想離開。”
“我也一樣,”暮先生打斷我,“但我必須走,而你得跟著我。記住:我們是吸血鬼,不是馬戲團演員。馬戲團只是藏身的地方,不是我們的家。”
“我們要離開多長時間?”我悶悶不樂地問。
“幾天,幾個星期,幾個月,我也說不準。”
“如果我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