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了,果然見院門口出現了幾個人影。
一式的黑衣,步伐放得很輕,轉瞬便到了房門口。
有兩個黑衣人各拿出一個竹筒,然後就見他們將相鄰的兩間屋子的窗紙捅破,將竹筒伸了進去。
又用這般下作的手段。
竺幽在心裡鄙夷了程復一番,正要翻身下去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肩膀卻突然被人按住。
她回頭,迷濛的夜色下,韓無期一身白衣分外惹眼。他的手就按在她肩頭,而後下巴一抬,遙遙指了指對面的屋子。
竺幽會意,兩個人貓著腰輕聲下了屋頂,避開黑衣人的視線,從另一個方向上了傅秋那間房的屋頂。
掀開兩片瓦片望下去,屋內漆黑一片,適應了黑暗之後可以看清,程復已帶著兩個手下進了房。
一陣火石摩擦聲後,燈光驟亮,晃得人眼前一陣恍惚。
進了屋內的人顯然也是一驚。
竺幽抬頭看了韓無期一眼,他看她一眼,抿著唇輕輕搖了搖頭,兩個人繼續向下看。
傅秋正襟危坐在桌旁,看到程復,意外的平靜。
“這香……是你爹教你做的?”
程復勾唇,“老頭子留下的配方,我又加了點料。這樣輕易就解了,五毒嶺的傳人,果然名不虛傳。”
傅秋垂眸淡笑,“其實這味香,當年是我們一起研製的。”
一室沉默。
“你今日這般,是想將我帶去哪裡?”
“自然是去老頭子墳前。”
“為何?”
程復輕嗤一聲,“明知故問,老頭子惦記了你一輩子,若不是你移情他人,他又何至於潦倒一生,最後落得這般下場?”
傅秋的聲音有些低,竺幽將耳朵湊近了些,她彷彿輕笑了一聲,有些迷惘,有些瞭然,最終化作一聲輕微的嘆息。
“你笑什麼?”
“他是這樣對你說的嗎?我移情他人?”
“不然呢?”程復下巴抬高了一些,面上是不耐煩的語氣。
“想聽聽另一個版本麼?”
傅秋的聲音自房內傳上來,不甚響亮,竺幽二人對視一眼,將呼吸都放得輕些。
那原本,就是個一廂情願的故事。
郎有情而妾無意,一腔深情終化為刻骨仇恨。
當年的五毒嶺毒王收了一男一女兩個徒弟。
兩個孩子一起長大,漫長的歲月裡,除了與毒物為伴,便只有彼此的容顏日漸清晰。
兩人整日一同學藝,一同上山採藥,初時不覺,但年歲漸長,讀的書多了,她心智漸漸成熟,某日終於意識到,男女有別,師兄畢竟不是親兄長,該避嫌的還是要避。
她開始有意識地拉開與他的距離,他卻渾然不知。
有一日,她採了藥草去找師父,正巧碰上師兄與師父在交談。不記得是出於什麼心理,她躲到了一旁。
“師父,我喜歡秋兒已久,還望你能做主為我們辦婚事。”
“漠南,你可有問過秋兒的意見?”
“秋兒與我一同長大,自然是喜歡我的。”
她渾渾噩噩走遠,說不清什麼感受。
喜歡師兄麼?自然是喜歡的,可要嫁給他,又好像有些不願。好像是有些區別,可她也說不清區別是什麼。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一個男子,為尋藥草而來,長途跋涉後暈倒在五毒嶺的毒物障外。
男子灰頭土臉,但滿身塵土掩不住清俊面容。
沉寂已久的心突然就有了一絲觸動,她看著那男子乾裂的唇和緊鎖的眉,鬼使神差的,將他帶了回去。
為他解了毒,意外的相談甚歡。而她迷惘的心也陡然清明。對師兄,是像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