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般的喜歡,與對師父的感情無異。可那絕對不是男女之情。
那男子,喚作沈曉峰。自幼學醫,天資卓越。她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與師兄完全不同的情感。
初見時的觸動漸漸落地生根,很快,她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而這世間最美好之事,不過兩情相悅。
師父也對他極讚賞,畢竟這樣的資質難能可貴。她沉醉於與沈曉峰的相愛中,同時也日漸不安。因為師兄開始以各種名義向沈曉峰挑戰。
所幸,沈曉峰都贏了。
那日,她親手做了菜餚給沈曉峰,師兄突然進來,臉色和善說師父找。
她不疑有他,去師父那回了話,再回來將菜端給沈曉峰。
他溫柔地抱著她,眉眼間俱是真摯的情意。
他說,過兩日就向師父提親,帶她回百草谷。
她幸福地摸著自己的肚子,那時她已有了身孕,最愛的男人就在身邊,而她馬上就要與他成親,這樣的時刻,多麼美好。
她含笑應著,親手將菜餵給他,語氣甜糯問是否合他口味,然後看著他俊朗的面容逐漸扭曲,臉色一寸寸灰敗。她驚慌失措,電光石火般想起師兄方才和善的笑容。
程漠南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相互依偎的身影笑得冰冷。
他偷了師父珍藏的至毒的藥,並拿走了解藥。
她苦聲哀求,他卻只盯著她的眼睛道:“那麼,你便陪他一起死吧。”
回身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沈曉峰,她毫不猶豫地吃了剩下的菜。
她看著程漠南眼中驚懼交加,淡淡一笑,忍著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痛感慢慢爬到了沈曉峰身旁,安靜地閉上了眼。
醒來的時候,師父一臉歉意坐在床邊,為程漠南向她道歉。
幸好師父及時趕來,逼程漠南交出瞭解藥,才免她二人一死。
第二日,他們就拜別了師父,離開了五毒嶺,帶著腹中的胎兒,顛沛流離數日,回了百草谷。
她再未聽到過程漠南的訊息,起初自然是恨的,但到了最後,連恨都漸漸淡了。直到今日,她才知道程漠南有了個孩子。
“我從來,也未曾喜歡過你父親。”
一室沉默。
程復忽的低低笑了一聲,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整個人都開始戰慄。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傅秋憐憫地看著他,語氣溫柔:“孩子,其實無論如何,這也是父輩的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程復抬眸看她,猛地摘掉了手套,常年不見天日的手異常蒼白,骨節分明的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疤痕,經年累月,數不勝數。
竺幽沉默了。雖她對程復實在談不上什麼好印象,就連他整日戴著手套的行為,也自發理解為效仿韓無期,可原來,竟是這樣的緣故。
“這是?”傅秋臉色驟變,伸手就要檢視他的手,他卻退開一步,面上自嘲之色愈盛,“從小,他便要求我全心學醫,我若有偷懶或者讓他不滿意的時候,他就毫不留情地下手打我,竹條,荊棘,什麼趁手用什麼。
其他的小孩可以隨意玩耍,可我呢。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有個百草谷,知道我一定要讓百草谷身敗名裂,他說,那是我活著唯一的意義。”
“可原來,是他技不如人,卻強迫著我繼承他未竟之志,哈哈,可笑,當真可笑!我程復,竟有這樣一個爹!”
他放聲大笑,幾乎要將眼淚也笑出來,到最後沒了力氣,索性坐在了地上。
傅秋走過去,極輕柔地伸出手在他頭頂摸了摸,語聲溫柔道:“孩子,你應當過自己的生活。”
程復如同被火灼了一下,猛地一顫,呆呆地看著她方才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