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緩而漫長,稍稍偏頭可以看到一個細碎的滿足的弧度。 他只是抱著她,輕輕依偎著,兩人安靜地躺在地上,耳邊盡是微微的風。
一切一時間靜下。恍惚間,旁邊的人似是漸漸入了睡。
樁素睜著眼發呆,剛才的一幕似乎仍未適應。唇間依舊落有幾分的酒味道,霍然想起,她的面上便如同火燒。第一次奪走她吻的男人,竟然是這個——“父親”?
不可思議。
但是自詡千杯不醉的輕塵,今天居然醉了。
樁素想找人來幫她移動這個龐然大物,但她稍稍一動,在一旁酣睡的那人就又將她抱地緊幾分,眉心皺起,仿若怕她離去。樁素大苦,睜著一雙烏溜的眼卻不敢動,只能眼珠轉溜著留意四下是否有人經過。
隱約間彷彿聽到有人一聲嗤笑。
樁素霍然看向竹林,林木之間彷彿有個人影閃過,但是一眼看去,只是幾隻鳥雀驚起,一陣瑟瑟,分明什麼也沒有。
正琢磨著,卻見林間走出一人。那人手中捧著書卷,正認真翻閱,仿若感覺到視線無意抬頭,正好撞上樁素的注視,看到這番情景也是微微詫異。
樁素很想一頭撞死,無奈被人抱著沒有撞牆的機會。她微微一扯嘴角,尷尬道:“二師兄,父親醉了,你還不來幫忙……”
流蘇將書卷收起,溫溫笑道:“這是演的哪出?”他上前幫樁素從輕塵懷裡拖出,因輕塵抱的緊,叫他也不由多用了幾分力,再見輕塵卻是眉心微微一蹙,依舊沒被驚醒。
樁素終於得了自由,頓時幾口深呼吸:“好在二師兄你路過,不然父親醉成這樣,我恐怕要陪著他這樣待著不知多久。”
流蘇莞爾:“以師傅的酒量,醉成這樣也是第一次看到。你怎的就將他給灌醉了?”
樁素白言一翻:“我哪還敢灌他喝酒?讓他戒酒我還巴不得呢。今天我才從慕容姑娘那兒回來,就已經看他一人醉倒在這了,李管家也不知上了哪去,不是說回來照顧父親的麼,現在竟跑地沒了去向。”
“師傅自己喝醉?”流蘇聞言若有所思,瞥眼見不遠處錯落的酒罈,轉身走近了,取了些壇底的殘酒放在舌尖舐了舐,眉心微蹙,忽而默然不語。
樁素見他神色異樣,不由問:“二師兄,怎麼了?”
流蘇淡淡看她一眼,溫聲道:“你知道他喝了什麼麼?”
“難道不是酒麼?”
流蘇搖頭:“酒倒是酒,但是酒裡被別人加了一些東西。”
樁素微詫:“什麼東西?”
“一種叫‘醉生夢死’的藥。”流蘇眉目間盡是狐疑,“服了這種藥的人形同醉酒,確能叫人感到暢快,但是對身子卻是極損。”
“怎麼會這樣……”樁素莫名想起方才竹林裡一閃即逝的人影,不由問,“二師兄,方才你從竹林裡出來的時候可曾有遇到什麼人?”
“人?沒有啊。”流蘇不知她為何這麼問,取了書卷寵溺地在她腦袋上輕輕一敲,“方才看師傅他似是發燒了,還不快將他帶回房去?”
樁素經他提醒才想起自己險些誤了“大事”,偷偷吐了吐舌。
由流蘇幫忙,兩人好不容易將輕塵弄回了房中。樁素慌忙叫來了李九,李九乍眼看輕塵這般也很驚詫,叫下人又是一番打點。
樁素一時間莫名很同情李九,有著輕塵這樣的主子,彷彿註定要一輩子不得安生。
流蘇幫完忙後又回自己的竹居繼續鑽研戲曲,他始終是一副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戲痴模樣,除了學戲,仿若其他都同他無關。
樁素同他說了將自己的那首填詞送了蘇喬的事,流蘇也沒過多表示,只是又用書卷敲了下她的頭,淡聲道:“以後你填的詞只可以給我,他日等我走動江湖,定也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