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笙簫谷的後山,鮮有人前往。這時積了漫漫的雪,一片寂靜的白。寂靜的天地間站著一個女人,一襲青衣,姑射仙姿。
輕塵遠遠地看著。雪漸漸落上他的身,也渾不在意。
他看著那人緩緩回眸。
“扮演青鳶,好玩麼?”語調中聽不出情緒。
女子聞言嘴角一澀,輕笑:“我只是為了惹你開心。唔……”她的話未完,忽然一陣窒息,她慌忙握住鉗住咽喉的手,那人稍稍一鬆,她才微微喘過氣來,不由一陣咳嗽:“咳……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輕塵?”
輕塵嘴角微微一抿,滿是譏諷:“你將素素放走的賬,我還沒同你算。疏兒。”
柳如疏凝著那頂面具,面色幾分難看:“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重視她,為了她,甘願變回那個身份。”
輕塵的眸色深邃。不置可否。
柳如疏感到周圍有無形的壓力。這是真正的輕塵——不容任何人忤逆的一葉盟盟主,天地下最絕情的人。全身的血液在他的注視下彷彿都被凍結,柳如疏忽視全身的冰涼,微怒地看著他:“為什麼?以前是青鳶,現在是素素,為什麼你眼裡看到的永遠都不是我?”
輕塵的嘴角微微一揚,卻是讓柳如疏彷彿萬箭穿心,不由跌坐地上,背脊已溼了一片。他走近她,纖長的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因為——你,不,配。”
是最殘忍的語調。
柳如疏的瞳孔微微張開,有幾分的不可置信。
眼前的人真的是輕塵?那個被萬人敬仰,認為可以保護一世安寧的輕塵?那個高高在上,傲慢放蕩,卻默默守護著一葉盟的輕塵?那個不論出了什麼事,都只一笑而過,獨自一人悵然的輕塵?那個不論別人做了,都不會惱,不會怒,只會最理智地看待一切的輕塵?
眼前的男子,卻是邪佞,殘忍,不容人抗拒。
還是……這才是真正的輕塵?
“疏兒,你記住,不論做什麼,千萬不要去惹怒他……”彷彿間,曾經有個青衣女子淡淡笑著同她這樣說。柳如疏的心陡然一涼。
或許,這世間只有青鳶真正的懂他。
輕塵手上的力稍稍一重,柳如疏不由悶哼一聲。他的眼裡始終是空洞的漠然,聲音散漫:“如果素素出什麼事,我會要你陪葬。”
“陪葬?”柳如疏在痛覺間聞言,不由一笑,“如果真要出事,你不速速追去反而同我在這裡磨蹭,沒事嗎?你……”她的話一頓,霍然看到那人的眼神,不由再說不出口。
“我會將素素帶回來。”輕塵的手一鬆,將柳如疏丟在地上,轉身即走。
“等等。”柳如疏乾咳著喘息,忽而意識到什麼,驚恐地慌忙喊住他,“你難道準備一個人去?”
輕塵佇立在那看她,淡淡的神色,並不言語。
“不可以!”柳如疏慌道,“你身為一葉盟的盟主,大可動用自己的勢力。你絕對不可以自己一個人去!”
“哦?”輕塵輕笑,語調悠悠一揚,“看來你的背後,似乎還有別人?”
柳如疏聞言,面色稍稍一白,聲音不由一悽:“你不可以去,聽我的……只聽我一次,可好?”
“不好。”乾脆利落的回答,輕塵轉身,留下一個修長的背影,“這件事,我不想拉一葉盟下水。”
“輕——塵!”一聲吶喊,在周圍的群山間,忽而漾起雪片翻飛,頹然墜地,襯著隱約的回聲。然而那個人再沒有回過頭,柳如疏看著那人的遠去,坐在積雪間,卻彷彿覺察不到全身的冰涼,她眼角的淚霍然落下,拳不由握緊:“你怎麼可以去……輕塵,你明知道獨自離開這裡,很可能是送死……”
“送……死……?”柳如疏喃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