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彷彿意識到什麼,霍然抬眸望向那人離開的方向,心裡一涼,“莫非……”
莫非,他本就是一心尋死?
雪,彷彿霍然翩飛作一片。
輕塵立在庭院間,卻沒有回屋。他攤開掌,偏偏的飄羽點點墜在他的手心,微微積累。抬頭,落入視線的是鋪天蓋地的白,整個世界彷彿都被白色席捲。
“就當任性一次?”他低聲呢喃,面容間幾分的寂寥,“也該是時候作個了斷了。”
他想起一個人,透明如琉璃般的眸色間稍稍動容。柳如疏的出現,是否同那個人有關呢?
但是,他不會讓素素落入他的手中……
一人遺世獨立。世間仿若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依然伶俜。
他的事,他一人處理,不會拖任何人下水。輕塵的笑有些淡漠的孤獨,他一聲輕輕的嘆,手中握著房內取出的玉簫,輕掃了一眼,漸漸放至嘴邊。
嗚咽的簫聲。
周圍的風雪彷彿為簫聲所惑,漸漸聚集,盤旋在他的周圍,將其籠罩其間。
十年未吹的玉簫,此時也叫他有了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第十一章 青樓薄倖名(上)
揚州是天下詞曲的名地之一,八大胡同是舉世聞名的煙花之地。
使得其風間也隱約帶上幾分淡淡的脂粉氣息。
大路兩旁店面整潔,大門敞開,露出其內別有格調的鋪面,來去客源絡繹,煞是繁華。小攤錯落在店前路邊,雖已入冬,為討生計小販們依舊紛紛吆喝著,聲音此起彼伏,不時也引去幾個過客。
寒風略冷,來去的路人多是衣著厚重,輕輕一呵嘆出一縷水汽。
天上飄著片片小雪,地上漸被堆砌地幾片煞白。
樁素坐在流蘇叫來的馬車內,將風隔小了些,聽著外邊熱鬧,不由也捋起車簾看地煞有興趣。流蘇在車內看著她的模樣,面上也是溫溫的笑,對趕車的車伕吩咐道:“去城南的客棧吧。”
車伕聞言,不由問:“城北這裡也有家不錯的店面,還要趕去城南嗎?”
“趕去吧。”流蘇看了眼遠處客棧高高懸著的招牌,好脾氣地說道,“這家店我們不好住。”
車伕看他神色疏遠,也不多問,一甩馬鞭駕著馬一路馳去。
樁素聽到對話才將車簾放下,問道:“二師兄,城北這家有什麼問題麼?”
流蘇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
牌子已有些泛舊,青銅色,上面的刻痕略有磨損,但依稀間仍可以看出“一葉盟”的字樣。樁素霍然明白過來,不由回眸看了眼漸漸遠去的客棧,喃喃道:“莫非這家店是……”
“是的。”流蘇將牌子收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原本可以一路用著這個牌子安穩遊歷的,誰知道竟然遇到你這個禍害。”
樁素知道他有意調笑,嘴一撅,嘟囔道:“我知道欠你個人情總成了吧。”
言語間已到了城南的客棧,流蘇也不答她,轉身先跳下了車,又將樁素攙了下來。一路的顛簸坐地兩腳有些酸楚,樁素拍了拍衣襟上的塵,抬眼只見“緣聚客棧”四個打字。匾額是新漆的,透著鋥亮,店名的四個打字都塗上了薄薄的一層金邊,很是耀目。
流蘇帶著樁素進去。
這客棧的生意竟是格外的好,踏入門時迎來了一個小二很是客氣地招呼著將他們帶到了櫃檯。掌櫃的也是滿面笑容,面容慈祥:“兩位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流蘇應著,瞥眼見這客似雲來的情形,不由好奇,“掌櫃的,你們店的生意不錯啊。”
掌櫃一面翻著賬簿一面樂呵呵地答道:“豈止是我這不錯。一年一度的花魁節就要到了,這陣子來揚州的人甚多,恐怕這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