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紅不定,那章雪妍更垂首不語,抽噎不住。
陸誠勇看這情形,十分煩躁不耐,當即說道:“既然並無此事,此事就此作罷。天色不早了,怕犯了宵禁,不敢很留姨媽同表妹,二位就此動身罷。”
這母女二人眼見他下了逐客令,便是臉皮再厚也不好只顧坐著不走。當下,章姨媽便攜著女兒起身,訕訕說道:“既是無事,那我們便去了,改日再來拜望。”章雪妍卻忽然掙脫出來,走上前來,向著陸誠勇道:“表哥,我果真是丟了簪子。並非如表嫂所說,我是個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敢枉擔此名。”她滿擬說的鄭重,只欲賺得陸誠勇敬重憐惜。熟料,陸誠勇卻道:“丟沒丟東西,你自家知道,也沒人說你什麼。我又不是判官,你向著我說這樣的話來做什麼。表妹也回家再找找,又或者路上掉了也不知。”
一席話畢,將章雪妍羞的滿面通紅,扭身就向外走。章氏拉她不住,只得向眾人陪笑道:“雪妍小孩兒家,沒經過事兒,你們卻不要笑話她。”夏春朝春風滿面,開口笑道:“姨媽哪裡話,表妹年紀再小,也是訂過親、死了相公的人,甚事兒不知的?她自家行事招人笑,讓旁人能怎樣呢?自然,咱們是骨肉親戚,這點子小事還擔待的起。”
章姨媽被她這一通言語譏刺的存身不住,徑向柳氏道:“姐姐,既是外甥媳婦這等憎厭我們,想是嫌我們這等窮親戚有玷門戶,我們是再不敢來了。往後,咱們不來往也罷了。”言罷,也不待柳氏出言,扭身向外尋女兒去了。
那柳氏臉上掛不住,剜了兒媳一眼,起身追出門去。
夏春朝望著門上,輕輕嘆了口氣。陸誠勇在旁聽見,握著她手低低問道:“今兒走了好一日的路,你累不累?先回房歇息罷。”夏春朝搖頭低笑道:“累倒不累,只是回來就看見這些爛糟事,心裡厭的很。”陸誠勇說道:“她們已是去了,你也不必往心裡去。這樣子的人,不值得上心惦記。”夏春朝含笑點了點頭,又向程氏問道:“長春怎樣了?”程氏回道:“長春姑娘現在屋裡坐著哭呢。”
夏春朝頷首道:“她平日裡便是個心氣極高的丫頭,自打進了咱們家門,就只在太太房裡服侍,下人堆兒裡也算極有臉面的了。今兒忽遭了這場冤枉,難保心裡不委屈些,你叫兩個沉穩的嫂子,去細細的安撫。只說她受的苦楚,我都知道。”程氏答應著,又笑道:“奶奶素日裡待我們極好,大夥兒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長春姑娘不是不知事理的人,心裡也明白。”
正說著話,只聽門外炸雷一般響起一聲道:“一個賤丫頭,受了委屈倒有人開解。我外甥女平白叫你糟蹋了一場,就這般算了不成?!”話音尚未落地,柳氏已風一般大步進來,向著夏春朝橫眉怒目道:“我今兒也算開了眼,世上倒有你這樣的刁婦,親戚來家做客丟了東西,不說細找找,倒包庇賊偷!臨了還把親戚氣的再不登門,這樣的媳婦,說出去都叫族裡親戚恥笑!”
夏春朝冷笑道:“再怎樣,也比不得太太當年唆使著老爺同二老爺分家。有太太這等珠玉在前,媳婦兒自愧不如。何況,她們又不姓陸,這樣的外姓親戚得罪了也是有限。再者,我又不是不曾查辦,搜來搜去只是沒有,倒要怎樣?莫不是平白扎筏咱們家的下人,給她們出氣不成?這一老一少分明是無事生非,太太怎能這等昏聵。長春在太太跟前服侍了幾年,她為人品性如何,太太不知麼?怎麼今兒聽個外人隨意撥弄兩句,就要攆她出門?何況是沒有證據!原來現下冤枉人這等容易,紅口白牙隨意說出來就是!她們今兒說長春偷東西,太太信了。明兒栽贓我背夫偷漢,太太也去信不成!我今兒再告訴太太一件事,先前要說我沒說,只恐太太生氣,今日少不得要說了。”說著,便將先前章雪妍如何在門首上嚷嚷手帕丟失,如何栽在陸紅姐身上一事講了,又道:“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