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太太也要將姑娘房裡搜上一搜,排揎一頓不成?!”
柳氏被她這通言語氣了個愣怔,好半晌才哆嗦著向陸誠勇道:“你今兒再不管管你媳婦,你就沒有這個娘了!”言罷,更不理會他二人,扭身朝裡屋去了。
陸誠勇無法,一面是母親一面是嬌妻,夾在裡頭甚是難做,思量了半日,向夏春朝低聲說道:“你先回屋去,我去同母親說說。你在這裡,只怕火上澆油。”夏春朝情知這是實情,遂點了點頭。
陸誠勇便施施然往內室而去,夏春朝本要回屋,走到大門上想了一回,轉而去了長春屋裡。
踏進門內,只見長春正坐在炕上抹眼睛,兩個女人在一旁一遞一句的勸慰,忍冬也在一邊立著。
眾人一見夏春朝進來,都連忙起身招呼。夏春朝點了點頭,說道:“程嫂子那廂還有事,你們先去罷。我這裡同長春姑娘說幾句話。”那兩個女人知趣兒,也就去了。
忍冬年小,倒伶俐,只說道:“太太那邊沒人服侍,我也過去罷。”言罷,看奶奶點了頭,就往那邊去了。
夏春朝先不言語,四下環顧了一遭,眼見這屋裡靠西牆一張炕床,對過是兩口櫥櫃,地下桌子上擺著茶壺茶杯,連著梳頭傢伙都在上頭,自知這屋子雖是長春忍冬兩個合住的,比起別人家下人也就高了許多了。當下,她便問道:”今兒這事兒到底是怎麼著?太太縱然行事顛倒,平日裡待你也還算不錯,怎麼今日不由分說定要將你攆出去?”
長春哽咽道:“我也不知是怎麼了。自打這姨太太一家投奔了來,太太每日就跟瘋魔了一般,行動只聽她們的調弄。我在這裡服侍著,每每聽不下去,就要勸阻一二,太太也待聽不聽的,倒也沒什麼妨礙。今兒一早,少爺同奶奶出了門,姨太太帶著表姑娘就來了。我便要進去服侍,不想太太卻說不喜人多吵鬧,叫我在外頭候著,有吩咐時再傳。我只好出來,就在門上站著。裡頭姨太太、表姑娘同著太太三個人不知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沒聽見,只是進倒了兩遭茶。到下午時候,看看天色不早,裡頭動身說要去,我便進去服侍。那表姑娘忽然就嚷起來,說丟了簪子。太太亂著讓找,也不知怎的,三推五不推就賴在了我身上。太太兩隻眼睛瞪的像銅鈴,一句話也不由我分辨,聲聲兒要打發我出門。若不是奶奶來的及時,此刻只怕我已在人牙子家了!奶奶,我心裡是說不出的委屈。雖說我是個下人,但自來家這幾年,日夜殷勤服侍,也算無愧了。怎麼今日出了這樣的事,太太竟連半點情面也不顧,就要攆我走?”說著,撐不住又哭起來。
夏春朝皺眉問道:“她們在這裡時,除你之外,忍冬可進去過?”長春搖頭道:“不曾,太太誰都不準進去,只叫我跟在門上聽吩咐。”夏春朝沉吟道:“太太見客,自來沒這樣的規矩。這般說來,她們今日便是捏了這個局,蓄意構陷你了。然而你只是個丫頭,就比旁人略有幾分臉面,也不過有限。她們算計你又能得些什麼好處?”
長春哭了一陣,想起一事,說道:“表姑娘之前給了我一支簪子,我不是給了奶奶麼?前回她過來,見我沒戴,問了兩句。莫非她是以為我嫌棄於她,有意報復麼?”夏春朝搖頭道:“若是這樣,她大可唆使太太打你一頓便了,實在犯不著大張旗鼓的攆你出門。太太雖然糊塗,有一件事心裡倒是明白——於她無利之事她絕不肯為的。攆了你出門,她平白丟了個大丫頭,章家又不會出銀子替她買,裡外都是她受損。這事兒於她若無實在的好處,她斷斷不會聽的。”說著,她低頭想了一陣,左來右去只是思索不透,便暫且丟下,向長春問道:“今日既出了這樣的事,只怕太太這裡你也不好留了。老太太並我房裡,人都是滿的,沒再添一個的道理。倒是姑娘那裡,自打去年櫻桃死了,只杏兒一個小丫頭不夠服侍。我一向說要替她買,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