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霧燈。
雖是處於排廢氣中心的城壕,但是面向皇居,將耳朵掩住,沒聽見背後的車輛噪音時在這東京正中央地帶確實仍存在著江戶——不可撼動的沉潛歷史本身。 ※棒槌學堂の 精校E書 ※
吉敷稍微能夠理解中村的心情。他是位不像刑事的奇特男人,儘管每天面對血腥的殺人事件,卻只要逮住空閒就閱讀有關江戶和吉原的歷史文獻。以前,吉敷一直認為他是奇特之人,可是見到“眼前”的東京,才發現那是因為自己從來不想稍微去了解平時四處繞行的場所本身的歷史之故吧!
吉敷稍稍放慢步伐。若是像這樣眺望四周,江戶的餘韻會靜靜展現眼前,恰似等待精神上有餘裕之人鑑賞的著名壁畫般,默默存在於極平常的場所。譬如,他此刻正走去的日比谷,或者沿皇居左轉可見的大手門,甚至眼前這一帶,在江戶初期仍屬海邊,完全是家康的家臣自力填海造地、建造宅邸居住,封建城市的江戶就是這樣慢慢的形成。
以前,中村即這樣告訴過吉敷。
而,海面到處被填滿成城壕狀,江戶城東邊——現在的銀座和剛才的源田大樓開發公司坐落的附近——有著縱橫交織的壕溝,呈現出水都風情。
這種壕溝上到處跨架橋樑,在二次大戰中仍殘留之一就是以“君在何處”出名的數寄屋橋。這點,中村也曾經說過。只不過平時吉敷並無思索這種事情的餘裕。
關於行川鬱夫,先前藤枝市政府戶政課的答覆裡含有奇妙而令人費解的要素。
首先,行川在藤枝市有房子,為何不想回藤枝市呢?應該沒有非得留在東京的理由吧?與其露宿隅田公園,不如睡在屋簷下來的舒服,不是嗎?
另外,行川的父親善次是明治四年出生,而行川是大正九年出生,也就是說,善次五十歲時才生下行川。當然這種情形不算異常,但,五十歲才生下唯一的兒子總是有些奇妙。
還有,戶籍內並無母親的存在,其理由何在呢?若是父親已有妻室還能夠解釋,替自己生下兒子的女人,行川善次為何不讓她入籍呢?
行川在藤枝市內有房子,為什麼要在市內的公園落腳,從事舊貨回收業呢?只要在自己家生活不就好了?
最後一點,依宮城的河合所言,行川是攜帶自己綁架的幼童走在山中,幼童失足掉進河裡死亡。這件事也令人搞不懂,如果行川是歹徒,他自己有房子,根本沒必要帶著綁架的幼童在山裡走動。
吉敷很希望直接向行川詢問這些疑點,不過想想還是作罷。
那位老人不管自己講些什麼皆不想反應,好像他的肉體仍活著,精神卻已經死了,理由又是什麼呢?老人就像是已完成一切人生目的之人,難道這和櫻井佳子命案有關聯?
走著之間,吉敷來到日比谷公園附近。他進入公園,在涼椅坐下。
感覺上彷彿獨自做著無意義的事,可是仔細想想,一向都是如此,每當遇見無法讓自己釋然的狀況時,他總沒辦法視若無睹,這種與生俱來的個性實在不可救藥。
休息一會兒後,吉敷站起身來,穿越公園,自帝國飯店前的公園東側走出,進入地鐵入口的階梯。
雖想到可能白費工夫,吉敷仍換搭地鐵前往淺草。為求慎重起見,他希望查訪三月二十六日花魁道中游行時沿途的情形。
晚間七時左右,吉敷爬上淺草雷門前的階梯。從雲門至淺草寺的沿街店面皆已亮起輝煌燈光。昔日的江戶可能沒有這般燈火輝煌氣象吧?不過,在這處最熱鬧的區域,應該也很酷似才對。
衣著華麗的少女們和可能投宿在附近飯店、身穿休閒服的外國人們,在雷門的大燈籠下交織穿梭。
自從這樁事件以來,吉敷也不知第幾次的走過大燈籠底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