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道臨稽首道:“南懷王一脈宗親雖然放出獄,但是一直有士兵暗中監視,確保無一人落網。南懷王名下財產也已清點完畢,門生三千記錄在案,有同謀造反嫌疑者皆已鎖定……”
我揮手打斷他,“找到劉綾了嗎?”
劉綾為人多疑,做事近乎滴水不漏,甚至因為擔心送藥之人被跟蹤而不與那人直接接觸,每次都是將藥放在指定之處,讓送藥之人自取,而且每次交接解藥的地方都不相同。也正是因此,才讓我得了機會偷換解藥卻沒有被她發現。
這個女人像蛇一樣陰狠狡猾,不除去她總是讓人寢食難安。
看到易道臨面露難色,我也知道大概蛇還沒有出洞,但是如今我重新對南懷王府下手,她定會再起疑心,露出馬腳。
“在她出現過的幾個地方加緊搜查,近日內她必有行動。”
我將暗衛調撥一支分隊交予易道臨,讓他退下之後,便招來小路子。
“鳳君呢?”我皺著眉問。
小路子低著頭說:“鳳君似乎不在宮裡。”
“幾個宮門的守衛問過沒有?鳳君出宮了?”
“守衛說,沒有見過鳳君。”
會功夫的人,總是喜歡翻牆進出皇宮,就像我那個三爹,從來不走尋常路。
我另外招來負責宮廷警衛的暗衛首領詢問。
“鳳君是不是半夜出了宮?”
那人半跪在在地答道:“回陛下,鳳君於子時三刻易服出宮。”
“有人跟著嗎?”我皺了下眉頭,心中隱隱浮起一絲不安的感覺。
“有。”
我稍微鬆了口氣,又問:“他往哪個方向去?走得匆忙嗎?”
“往南方,快馬加鞭。”
他到底去哪裡,做什麼?
那一邊傳來敲門聲,我向暗衛使了個眼色,他立刻閃身退下。
五爹在門外朗聲道:“豆豆在忙嗎?”
我開了門,見五爹手裡提著藥箱,便問道:“五爹有事嗎?”
他口型微變,無聲地說了兩個字:“解藥。”
我閃過身讓他進屋。
“裴錚已經拿到解藥了,也配置出來了。我已送了一份給蘇昀。”我對五爹說道。
五爹聽過鬆了口氣,微笑道:“我那徒弟好歹沒給我丟臉,我是好奇解藥的配方特意過來問的。裴錚呢?”
“我有些事讓他辦,他不在宮裡。”我含糊道。
五爹也沒有起疑,只是有些遺憾。“是嘛,他何時回來?”
“這不好說……不過我昨天陪著他配藥,認得是哪幾味藥。”我知道五爹執著於醫毒二道,便引著他去太醫院。
五爹輕輕點頭道:“我先前給他把過脈,他中毒極深,這七蟲七草用的定是罕見的至毒之物,毒發之時,周身如被萬蟲齧咬,痛入骨髓。好在裴錚意志堅韌非常人,受七蟲七草之毒仍然能堅持到拜完堂,那時見他腳步虛浮,我還當他是被鎖了內力,後來才知他應是勉強用內力壓制住了毒性,但長此下去經脈必廢,就算活著,也只是個活死人。”
我聽得心頭一跳,只記得那時裴錚手心發涼,額上冒汗,但笑容不減,哪裡猜得到他暗中忍著劇痛。
我忽地想起一事,攥緊了拳頭顫聲問道:“五爹……若他沒有及時服下壓制毒性的解藥,又會如何?”
五爹是個見慣活人便死人的無良神醫,以一種很大無謂的姿態說:“就疼一疼吧,不會死的。”
所以昨夜,他扣下解藥沒有服用,甚至分心與我說話……
五爹笑道:“豆豆你從未見識過裴錚的醫術,倒對他很是信任,不怕他做出來的解藥反倒害了蘇昀嗎?”
我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