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倒著一位年
輕女子,全身衣衫尚未乾透,她的身旁放著一隻長形的匣子,匣子內有錯綜複雜的機括交織
相連,一望可知方才牧野棲所聽到的機括聲,正是由這隻匣子中發出的。
地上有點點血跡,奇怪的是這些血跡竟早已凝固,絕不可能是剛剛流出的。
牧野棲本是推測這女子被匣子中的機括所傷,但這業已凝固的血跡卻讓他感到事情也許
並不這麼簡單。
這女子正是水依衣!
牧野棲輕聲喚了二聲:“姑娘……姑娘……”
水依衣俯身倒在地上,沒有應答。
牧野棲右手持劍,彎下身來,用左手將水依衣扳轉身來,當水依衣正面面對他時,牧野
棲忍不住輕輕“啊”了一聲,被水依衣的驚世之貌驚呆了。
水依衣在河水中長時間的浸泡,臉上用以易容的藥物已蕩然無存,她的絕世容貌展露無
遺。此時她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其俏麗仍足以奪人心魄。
牧野棲心如孤傲之雲,又身負重任,從未萌生兒女情愫,也從未有人能闖入他的內心世
界。
但此時此刻,牧野棲的心中卻已泛起一股異樣之情。
世人皆知不能以貌取人,但當某人美麗至讓人心生窒息之感時,幾乎沒有人能夠不為之
折服、傾倒!
牧野棲終於略略冷靜了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右手仍緊握著劍——此舉是謹慎而必要
的,牧野棲深知江湖險惡——但此時,牧野棲忽然覺得自己的謹慎顯得有些可笑,他心中竟
升起一絲窘迫感,似乎覺得自己的舉止未免不夠大度超然。
其實此時水依衣雙目緊閉,根本看不見牧野棲的一舉一動。
牧野棲長吸了一口氣,他探了探水依衣的鼻息,鬆了口氣,對方氣息雖弱,但總算未斷,
隨即冷靜下來,重新成為那從容灑脫的牧野棲。迅速審視了水依衣全身,發現她的右腿有一
處傷口,但從傷口周圍肌膚的色澤,可以斷定這不是方才所傷的,而且曾被水長時間浸泡,
以至於傷口周圍的肌膚呈青白之色,從傷口看來,極可能是箭傷,當箭被拔出時,箭頭牽動
肌肉外翻——這是箭傷與尋常刀、劍之類的傷口明顯的不同之處。
腿上傷口沒有明顯的糜爛腫大,所以箭上無毒,此傷不足以讓人昏死過去,而水依衣身
上卻有幾處新鮮的血痕,分別在胸、腹、肋等部位,但卻未見有明顯傷口。
不難推測,致使水依衣暈死過去的是由匣中射出的暗器,大概是水依衣在開啟密匣時,
觸動了裡面的機括,在如此近距離的攻擊下,她自然無法自保。
牧野棲有些為難了,想要取出水依衣所中的暗器,勢必要看清暗器所在位置,但水依衣
的衣裳上均無明顯的破洞,可知暗器多半為飛針之類的細小暗器,要想隔著衣物取出暗器,
絕無可能。
眼見水依衣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不醒人事,幾乎無法察覺她的呼吸,牧野棲咬了咬牙,
終於拿定了主意。
◆◆◆
思過寨塵封殿。
陽光從窗外射入殿中,竟有些燦爛。如此情形,更讓人恍惚覺得昨日發生的一切是一場
可怕的噩夢,噩夢醒後,陽光燦爛依舊。
但,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昨日經歷過的,是真真切切的殘酷事實!
陽光雖然依舊,但此時寨中的人卻已不再是從前思過寨鼎盛時期的那些人。燕高照、文
規、俠異、戈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