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陽、曾子、區陽菁……他們都已不在,死者已逝,無論在生命的最後
一刻,他們留下來的是輝煌的悲壯,還是卑微的恥辱,都成了壓在生者心中的一塊巨石。
還有悟空四僕中的羊劫、魚慈,再加上思過寨數百名弟子!
甚至,風宮與三藏宗的死者,也讓思過寨平添了不少壓鬱之氣,在此之前,生命無論是
善是惡是正是邪,當它結束之後,都會化作一分沉重。
也許,自十五年前武林共討死谷那一役之後,這已是最慘烈的一戰了。在此之前,風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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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亦大舉進攻青城派,但青城派的抵抗與思過寨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他們在羅家鎮的那一
役中,已元氣大傷。
範離憎本與思過寨毫無關係,造化弄人,陰差陽錯,他竟在思過寨最神聖的塵封殿中與
悟空相見。
範離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悟空細細敘說了一遍,他自知自己的經歷離奇得近乎離譜,
如果連悟空都不能相信他的話,那麼世間就再不會有第二人能完全相信他的話了。
聽完範離憎的敘說,悟空神情有些複雜地道:“你將這一切都說了出來,為何卻自始至
終不肯講明自己的真實身分?”
範離憎微微一怔,暗自佩服悟空之洞察力,他沉默了片刻,道:“因為晚輩覺得若將真
實身分說出之後,世人就根本不可能會相信我。”
“哦?”悟空眼中閃過驚疑之色:“為何如此肯定?”
範離憎抿了抿嘴唇,終於一字一字地道:“因為,我是範——離——憎,即霸天城主範
書的兒子範離憎!”言罷,他的目光落在了悟空的臉上,儘管這種舉止顯得有些不敬,但他
還是這麼做了,他相信悟空聽得此言,會與常人一般產生相近的反應。
果然,悟空的神情顯得甚為詫異——不知為何,範離憎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蒼涼感,就像
一個走在大漠中的孤獨者,沒有理解,沒有信任。
但,悟空的臉上很快有了笑意,他道:“其實,你若是範離憎,就足以證明你方才所說
的話全是真的!”
“為什麼?”範離憎脫口而出,悟空這種說法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悟空的聲音十分和緩平靜,與範離憎的激動恰好相反:“因為範離憎一直被困於‘試劍
林’中,既不可能是風宮中人,也不可能與三藏宗、水族有瓜葛,範離憎走出江湖,只有短
短時日而已!”
範離憎怔怔地站在那兒。
悟空嘆了一口氣,道:“老夫也知道‘範離憎’三字有著非同尋常的含意,你所面對的
東西的確會比他人更多,正因為如此,你更不必禁錮自己的心靈!”
範離憎忽然大聲道:“不錯,範離憎就是範離憎,又何必藏藏掖掖,羞於示人?哈哈
哈……哈哈哈在悟空這樣的前輩異人面前如此縱聲長笑,實是失禮之至,悟空卻並無嗔怒之
色,他靜靜地望著範離憎,眼神中竟飽含了——同情!
範離憎縱聲而笑,直至聲音嘶啞,直至笑出了淚他慢慢地揭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此時,他已恢復了往昔的冷靜,心中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彷彿心靈經歷了一場洗滌。
範離憎將人皮面具丟棄於地,向悟空深深施禮,歉然道:“晚輩方才失禮之至,請前輩
降罪!”
悟空搖頭道:“人之一生,百事繁碌,偶爾放縱一回,只要不傷天害理,又有何不可?”
範離憎在悟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