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這番殘殺一人,便莫要做我哥哥了!”饒福康聞言沉聲道:
“這小子倒有一絲骨氣,算個漢子。你不殺他,日後他若口舌不淨,便給饒家摸黑了。”言罷,便讓眾人放開雲逸,朝他吼道:
“直娘賊!瞧你這廝有幾分骨氣,滾吧!”雲逸沒想自己大難不死,心道:“老天莫要我此刻死去,便要我替爹孃洗冤麼!”想到這兒,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望了一眼饒福康,只覺此人雖虎背熊腰,一臉兇相,滿嘴粗話,但畢竟放他一馬。便對饒福康拱手作揖道:“將軍不殺之恩,在下感激不盡!還望告之姓名,他日還報恩情!”說罷,直直盯著饒福康。饒福康極是見不得這般境況,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便當沒望見他般隨意道:
“直娘賊的,今日怎麼人人都問老子姓啥!老子姓饒!”雲逸聞言作揖道:
“多謝饒將軍!”言罷,望了一眼神色複雜的饒夢妍,便向人群外離去。饒福康見狀,嘴角一咧,哈哈大笑,饒夢研見狀驚疑不定,問道:
“哥,你笑甚?”卻聞饒福康未答她,只將她往馬車裡扯。待將饒夢妍送走後,便吩咐軍士將這一干家眷全部釋放了。眾家眷紛紛跪地言謝,卻見饒福康朝雲逸消失的方向笑道:
“謝太傅之子,雖年輕怯弱,但臨死卻不求脫,乃不可多得的將才!”
原來饒福康年少時極是敬重謝太傅,多年前也曾上府拜見,見過雲逸,那時雲逸不過十歲左右。而他也僅僅是個百夫長。此次謝太傅逆反一事,他便趕來相助,但為時已晚,他甚是瞭解太傅為人,萬萬不會勾結綠林軍造反。但未能救下眾人,只能安頓這些家眷了~
雲逸心中悲痛欲絕,爹孃已然慘死,自己無謀生計的本事,該如何是好。沉思苦奈,又繞回了府邸後門,卻見門已被封,偷拿不得錢兩,只得拾起丟在府口的幾卷竹簡,見是自己經常讀閱的戰國史策,不由想起過往在家與父親談論戰國史事及書法的光景,他仰天望去,落下淚來,想著偌大的江湖,自己該如何履步,不禁想到先人公子無忌,一聲苦吟:
“按劍臨籠震咄呼,鷂甘梟戮伏鳩辜。
能憐鈍拙誅豪俊,憫弱摧強真丈夫。”
第四回 一諾千金
(引子:一諾千金,且看倪龍飛烈血洗銀槍)
夕陽垂暮,林木蔥蔟。
聞得木屋中一男子輕聲道:
“彬彬姑娘,你醒了麼?”,說話之人正是倪龍飛,但見手上還拿著烤熟的河魚,輕放在方木桌子上。見彬彬睜著眼睛卻不望他。心生不忍,走上前去解開了她的穴道。未等倪龍飛反應過來,彬彬突兀起身朝屋外跑去。倪龍飛無奈,嘆口氣提槍飛身過去。
彬彬見倪龍飛跟來,心知跑他不過,移開腳下的一塊石頭,俯身撿起朝倪龍飛丟去。倪龍飛見她丟個石子過來,心道:“彬彬姑娘已然家破人亡,此番唯一的親人也不知去向,我應替她受氣才是。”見那石塊直直撞在倪龍飛的眼角,瞬間冒出血來。倪龍飛也未再上前,只是隔了十步左右靜靜看著她。彬彬見他竟不躲閃,眼角絲絲血跡斑顯。但又恨他困著自己,連孃親也救不了,還與哥哥失散了。便冷冷道:
“你莫要追著我!我要回長安尋回孃親和哥哥!”倪龍飛一聽這話,頓了頓沉聲道:“彬彬姑娘,昨日我夜探謝府,已然空無一人,京城百姓道你爹孃已然不在人世了!”
彬彬聞言,眼眶一紅,簌簌留下淚兒來,捂嘴泣著:“你莫要亂說,我爹孃不會死的。”倪龍飛這幾日與彬彬相處,深知她冰雪聰明,此番答覆不過是逃避現狀罷了。倪龍飛打小喪母,自十歲就與家父倪嘯天失散,所幸被趙子墨所救,並傳於他絕世槍法——趙家十二路連環槍。他見彬彬如此遭遇,忽得想起月前在她府邸與雲逸比試的光景,心生不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