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了。
似乎是看出了容若的疑惑,許漠天嘆了口氣:“容公子,我不是不計較,只是在玉靈縣,計較這些,那就沒完沒了,累也累死了。”
“這話怎麼說?”
許漠天深深嘆息:“容公子,你說得對,懷璧其罪。玉靈縣有豐富的玉石礦,使它成了被覬覦的物件。自大秦立國以來,朝中權貴,大多都在玉靈縣置業,個個口口聲聲,說要買幾畝地,以為將來養老之所,其實買的全是玉石礦脈之處。人人說置幾處房,將來辭朝之後來住,置的都是縣內最繁華的商鋪。玉靈縣大大小小的店鋪、作坊,甚至礦脈,除了一兩處大礦是國家所有,其他幾乎都給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瓜分了。廟堂之中,官員們自有默契,在玉靈縣所佔財富的大小,往往和他們的官職大小相同。既然個個是官商,人人有產業,大家不免互幫互助,互連互結。玉靈縣的生意人,沒有別處的謙恭有禮,反而個個驕傲無比。玉石價格,一經確定,諸店聯結,絕不降價。強買強賣,又或是店大欺客之事,時有發生。”
“這就是隻許進不許出,看了就要買,摸了就得要,而且絕不許講價的霸王店了。”
“的確如此,賣東西的人都有大官做靠山,更何況玉靈縣所有商鋪休慼相關,各大官員,彼此聯結,就算我比這家店的主人官大,未必能比那家店的主人位高。得罪了一家店,就等於得罪了整個玉靈縣商鋪背後的老闆,得罪了大半個朝廷。我雖未必怕他們,但也不必結仇。當今聖上英明天縱,容不得奸臣構陷忠良,只是我在前方打仗,許多後方調動之事,要仰賴各處官府衙門,他們要給我使點絆子,就不免讓人頭疼了。”
容若失笑:“這麼說,咱們能安全從店裡頭出來,還算是運氣。”
“那倒也不是,咱們衣飾華麗,從人眾多,看起來也是有些來頭的,所以那些夥計,才只是叨嘮兩句,做勢嚇人。若是普通百姓來買玉,只要看過玉了,想要不買,只怕就要被打個半死了。”
楚韻如皺眉道:“這樣的生意,也做得起來?”
“玉質最好的美玉、雕琢最好的美玉,只有玉靈縣才有。有錢人,誰家能不想要些美玉,就算不愛奢華,也要為自己擁有的美人們想一想。”
容若失笑:“明白了,就是壟斷經營,反正要買好玉,只有這裡可以買到,你愛買不買,想買就得來挨宰挨刀大出血。”
“挨宰挨刀大出血。”許漠天喃喃重複了一遍,不免失笑:“果然好生貼切。”
容若笑咪咪道:“那當然,我這人一向妙語如珠。”
他一邊說,一邊大步向前進,找了一家看起來最大、最排場的酒樓,拾級而上,順口就問:“這裡的酒樓也是有錢有勢者開的吧?”
“以前也有些是百姓開的,只是玉靈縣權勢富貴者太多,不免四處作威作福,百姓撐持不住,紛紛離去,最後還是改由玉靈縣各大老闆自己開店供應自己所需了。”
容若聳聳肩:“看來咱們在這裡叫酒菜,還要客氣一二。”
上了樓,他隨便叫了幾個酒菜,便與大家倚窗而坐,看著窗下一片繁華,過了半晌才道:“這裡雖是異常繁榮富有的地方,只是這種富有繁華,不是遵循正常商業規律而生成的,過於畸形,未必能夠長久啊!”
楚韻如輕輕冷笑:“這裡的繁華之下,只怕還有一層血腥被遮蓋著吧!”
許漠天微微一皺眉:“這話從何說起?雖說玉靈縣有些強買強賣的事,有時會把不買玉的顧客打傷,也不至於就談到血腥二字。”
容若輕嘆:“玉靈縣這些大小權貴的產業是從哪裡來的?玉靈縣世代以來,有多少人在這裡居住,手藝世代相傳,為什麼現在滿縣的產業,都被官員們買下?原來玉靈縣的地主、店主呢?人去哪了?不要說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