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沒見過這麼怕死的。”
陳逸飛微微嘆息:“做為一國之君,他這些年來,過得想必也極不舒坦,對衛孤辰自是恨之入骨,不除不能安枕。”
容若微笑著說:“寧昭要殺小白,小白也要幹掉寧昭。只是現在小白狀況不佳,不管是他自己主動出擊,還是坐待寧昭行動,都必有極大的危險。他萬一失敗,就再也保不住身邊任何一個人了,而沒有了武功的性德……”
容若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也不知道是因為手疼還是因為得意,不免有些毗牙咧嘴:“如果他還像以前那樣把性德當成一個對手,這時候自顧不暇,自然就懶得為性德考慮了,說不定還會想著,咱們一起死,到了黃泉再去決鬥分勝負吧!可是,他現在把性德當成一個絕世大美女,還暗中喜歡他,自然就會想到,萬一他死後,一個沒有武功,卻風華無雙的絕世美人,落到秦人手中,會有什麼下場呢?”
他兩眼發光地說:“但凡有一點天良的男人,都會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好籌謀的。現在什麼地方對性德最安全呢?當然是我這裡。我們所有人都與性德有很深的感情,我與秦王正在商量聯姻的事,眼看大婚將成,只要不和秦國翻臉,他們就不會把我的人怎麼樣。而今天,我又表現出足夠的誠意,讓他明白,為了保護性德,我是真的敢於捨出性命,有這麼好的臺階,他可以不傷面子地把性德還回來,你們認為,他還會拒絕嗎?”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一口氣說完,然後停頓了下來,挺了挺胸,很是得意地等待大家的讚歎。
等了半天,居然沒等到任何驚歎啊,敬佩啊的語氣和目光,容若不覺很是鬱悶:“我知道我這麼聰明、這麼能幹、這麼運籌帷帽、這麼明見萬里,讓你們大過震驚、大過佩服,所以一下子顧不上鼓掌叫好,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多等一會兒的。”
眾皆絕倒,宋遠書皺眉做欲嘔狀,蘇良和趙儀同時開始活動已經癢了很久的雙手。
就連一向淳厚的陳逸飛都有想猛踹容若幾腳的衝動,並因為意識到這一點而在心中哀嘆,從什麼時候開始,君臣之分、禮儀之規,他竟忘得一乾二淨了,他那素來謹慎守禮,知所進退的自傲哪裡去了。
當初在飛雪關中,自己與這人相處還是十分正常,完全可以入選名君忠臣佳話軼事的。
難道這都是因為不瞭解而造成的誤會嗎?什麼時候,他們君臣的關係,變得這樣古怪了,是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大大,還是眼前這位主子,實在讓人無法生出絲毫敬佩?
他苦笑著搖搖頭,抬眸處看到身旁的宋遠書正望著容若,眼露兇光。這樣肆意地把兇狠之意毫不掩飾地張揚出來,與他往日裡的陰沉冷鬱,不動聲色,實不可同日而語,心中正自一動,忽聽得容若又是一疊聲地慘叫。
“啊……啊……唉喲……好痛……好痛……”
楚韻如低低驚叫一聲,臉帶歉意,卻分明讓每一個人看得出那歉意有多麼虛偽。
她也不看容若霎時間痛得發白的臉,漫不經心地道:“不好意思,上藥的時候,手重了。”
看到母儀天下,賢良椒德,溫柔貞婉的皇后娘娘對皇上的體貼關愛之舉,陳逸飛先是一怔,卻又在看到容若那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後,忍不住縱聲長笑。同一時間,聽到身邊又響起兩個清朗的笑聲。少年的笑,清銳、明朗,如陽光澄澈。
眼望處,楚韻如合笑若百花盛放,便是素少言笑的宋遠書,眼中都有了愉悅,再看看悻悻然探著受傷的手,一臉委屈樣的容若,陳逸飛忽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前所未有的輕快。
變了就變了吧,這樣的主子,氣他惱他恨他想要踹他罵他,又有何妨。既可有這樣的皇帝,為什麼不可以有他們這樣的臣下呢!
轉過街角,趙承風伸手一指遠遠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