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囂聲音最大的言官被西廠番子活活杖斃。
大明的文官向來是不怕死不怕打的橫脾氣,三名言官被杖斃並沒有嚇住文官們,反而群情激憤。
鋪天蓋地的奏疏鍥而不捨地飛向內閣的同時,數十位官員跪在承天門前,面朝皇宮磕頭磕得血流如注,悲呼先帝的聲音此起彼伏,迴盪不絕。
同時,京師城內多數商鋪關門上板,雖不敢糾整合群鬧事。卻也以罷市的方式抗議劉瑾和秦堪為虎作倀。欺壓商賈良善。
事情鬧大了。
官員們不依不饒,商賈罷市,百姓柴米油鹽無著落,京師城內頓時瀰漫著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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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快瘋了。他真的覺得自己快瘋了。司禮監內捂著臉悲痛哭泣。和承天門外跪著的官員一樣,他也在悲呼著先帝。
這件事從頭到尾與他何干?都是秦堪鬧出來的,結果所有人的矛頭卻只指向他。憑什麼?為什麼?
半瘋狀態的劉瑾除了舉起屠刀,也沒有別的辦法,這本是一件欲辯難辯的事情。
商人罷市的第二天,西廠開始清場了。
承天門前,十餘名跪地哭嚎的大臣被拿入詔獄,餘者盡皆被水火棍驅散。
如虎如狼的番子們闖進了各大商號掌櫃的家中,鋼刀架在商人家眷的脖子上,於是,店鋪重新開業了……
滿城沸騰著的憤怒聲音同一時間安靜下來。
劉公公再一次體會到強權和暴力的妙處,此次事件就這樣被他用蠻橫的方式狠狠鎮壓了下去。
洋洋得意的劉公公半躺在司禮監的暖炕上哼著小調,他卻不曾發現,朝堂大臣們盯著他的目光愈發陰森怨毒,內廷與外廷之間的矛盾經過此事後,愈發尖銳而不可調和。
悽風苦雨的朝堂風暴剛剛降下帷幕,兩道不起眼的人事調令走了一遭內閣和吏部廷議的過場,成為了朝廷的正式任命。
原紹興知府杜宏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領資政大夫銜。
原兵部主事嚴嵩升任兵部左侍郎。
廷議過後,司禮監掌印劉公公捏著鼻子咬牙切齒在任命公函上蓋了大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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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花漸欲迷人眼。
秦侯爺明裡暗裡頻頻出招,打了一通令人眼花繚亂的迷蹤拳,效果很不錯。
不但白賺了一百萬兩銀子,而且給岳父大人升了官兒,嚴嵩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六品主事一蹴而升三品侍郎,升官速度比秦堪還快,雖引起了許多大臣的不滿,不過當時劉公公正被秦侯爺活活逼成了瘋癲狀態,揮舞著屠刀佛擋殺佛,滿朝恐慌的特殊時期,誰還在乎嚴嵩不合規矩的升官速度?
反面效果還是有的,比如秦堪如今更招人恨了,劉瑾與他的關係降至冰點,二人不死不休的局面漸漸形成,還比如捱了不少大臣們的罵,不過想想劉瑾腦門上頂著的滿頭唾沫,相比之下秦堪表示毫無壓力,不痛不癢,吹面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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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如刮骨刀,在秦府內院呼嘯。內院廂房的暖炕上,新任左都御史杜宏和秦堪二人盤腿而坐,溫暖如春的屋子裡,幾樣時令小菜,一壺燙好的花雕,翁婿二人對坐小酌。
對秦堪這個人,杜宏是越來越看不透了,當初那個溫文儒雅的落魄書生,站在他面前被他罰銀子時的悲憤無奈表情他至今還記得,誰知時隔兩年多,這個書生不僅拐騙了他的女兒,而且進了官場,升官速度快得令人不可思議,不僅當了大官,連歷來朝廷極其吝嗇的爵位也被他得到了……
這是怎樣逆天的官運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