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輿論導向,令人不得不敬畏。
幸好言官們並不像他們在朝堂上表現出來那樣正直清廉。也幸好世上能拒絕銀子這個好東西的官兒不太多,言官也是官,也有私心貪慾,蛋一旦有了縫,秦堪聞著臭味兒便叮了上去。
月黑殺人夜,風高送禮天。
趁夜摸黑上門,抬著一箱箱的銀子,秦堪強忍心頭滴血的痛楚,強笑著將銀子送進了幾位言官們的府邸內,幾位官員如同半掩門的娼婦似的,欲迎還拒撩人心魂地推脫半晌,最後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銀子,捋著青須一臉正氣凜然地告訴秦堪,他們是御史,是英雄與俠義的化身,若杜宏一案果真有冤情,他們必不會袖手旁觀。
倒不是言官們不曉利害,只因為秦堪把杜宏的案子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毫無內幕,銀子擺在他們府裡的前堂上,誰會捨得再把它們原樣送出去?
走出幾位言官的府邸,秦堪仰望月色,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剛逛完窯子的怪異感覺。
其實官員與娼婦也差不了多少,千里做官和千里**的本意是一樣的,都只為求財,有了財,他們可以順從地為你擺好任何你想看到的姿勢,滴蠟抽鞭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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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的安排都做了,在秦堪和杜嫣以及岳母每日焦慮的期盼目光裡,終於等到了押解杜宏的東廠番子進城。
日落西山,黃昏的餘暉灑在京師朝陽門外的吊橋上,一隊二十餘人的東廠番子魂不守舍地押解著身穿囚衣的杜宏緩緩而來。
番子們的神情很憔悴,甚至比杜宏更憔悴,一路行來,引無數路人百姓奇異地駐足側目。
這年頭很少看到押解囚犯的官差比囚犯還落魄憂慮的了,更奇異的是,這群番子的後面亦步亦趨跟著上百號身穿飛魚錦袍的錦衣校尉,這些人一個個目露兇光,手按著刀柄,分散在番子們周圍,乍一看是東廠番子押解犯人,細細端詳之後,卻分明是錦衣衛把這群番子綁了票似的。
進了京師城門,情勢便有所變化,數百名東廠番子如臨大敵,將杜宏團團圍著押進了錦衣衛詔獄,卻找了間單獨的牢房把杜宏關了進去,幾百名番子在牢房外把守,包括錦衣衛在內,任何人不得探視接觸杜宏。
一路監視保護杜宏的李二也不計較,京師番子們接手之後,他便立馬帶人趕赴京郊秦府,向秦堪面稟報信。
隨著杜宏被押解進京,平靜的京師城瞬間變得暗流湧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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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詔獄大亂
杜宏被關進詔獄,秦堪第一時間趕去牢房,一見牢房外層層把守的數百名東廠番子,頓覺情勢不妙。
由於職權重疊,中明以前東廠並無自己的監獄,直到明末才有了東廠監獄,如今的東廠拿了人犯,只能關進錦衣衛詔獄裡,由廠衛合審,但是杜宏明顯是個例外,雖然他關進了詔獄,但東廠擺出的這副架勢分明是想獨審杜宏,隱隱還有提防秦堪救人的意思。
不得不說,凡事有利必有弊。秦千戶成名了,是當今陛下和東宮太子眼裡的紅人,近臣,看在東廠王嶽眼裡卻是威脅,雖然他還只是個千戶,然而朝堂內外,無論大臣還是掌權的太監,誰敢真正只拿秦堪當千戶看待?
於是秦堪便成了東廠的重點盯防目標。
幾名校尉的簇擁下,秦堪硬著頭皮走近關押杜宏的單間牢房,百步之外便被一名東廠領班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