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背叛你。”他開口,抬手,拇指拭去了嘴角的血跡,“我那天去醫院買藥,正好碰到了慕暖安,便照顧了她幾天。”
“所以,她流產你為什麼沒告訴我?”薄季琛是何等精明的人,很快便猜到了,黑眸微眯,瞳孔縮了縮,“你故意拖延我的時間,目的是什麼?”
錢行進直視男人那雙幽深莫測的眼,隨即斂下眸,語氣清淡,“她需要好好休息,否則會落下病根。”
“……”薄季琛覺得像是積攢的力氣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衝進來阻止他的人會是錢行進。
他知道錢行進對慕暖安的那份心思,可他也向自己保證說不會有非分之想,為什麼,他自認為最信任最親密的人卻一次次欺騙他?
他薄季琛,怎麼會窩囊到這種地步?
如此,怒火更盛。
緊跟著抬手又是一拳。
錢行進的臉偏在了一旁,卻只是悶哼一聲,緊咬著牙關隻字不語。
薄季琛終歸還是鬆開了他,眸底深處染上一抹痛楚,“你走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老大……”錢行進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是讓他走?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薄季琛轉過了身去,此時此刻他如同一頭負傷的野獸,眼眶有些微紅。
他是真的受傷了。
慕暖安是這樣,他最好的兄弟也是這樣。
他還能相信誰?
“老大,那就當你放我長假好了。”錢行進聲音有些發堵,“只要我活著,那我就會為帝峰效力。你現在心情不太好,我先走了,你好好冷靜一下吧。”
薄季琛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只是緊握著拳頭,長身佇立,背影匿藏孤冷。
錢行進不是說一輩子為帝峰效力,而是說活著。
只是彼時的薄季琛並沒有聽出他話中的異樣。
門關上了。
像是一扇門隔了兩個世界,他的世界他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而他孑然一身靜靜舔舐著傷口。
*
夜幕降臨。
慕暖安沒什麼胃口,吃了小半碗錢行進送過來的粥就躺下了。
小可樂趴在床下的地毯上,一直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慕暖安不知道它是怎麼了,平常可樂都是很乖的,也不吵也不鬧騰,今天這是怎麼了?
輕輕下了床,將可樂抱在懷裡,“可樂乖,別叫了。”
小可樂還是衝著窗外吠叫著,聲音越來越大。
慕暖安生怕可樂吵醒旁邊房間休息的病人,無奈之下只好捂住它的嘴,“乖乖,別叫了。”
可樂是拉布拉多犬,是通靈性的狗,記得上次慕小星昏倒之前可樂也像現在這樣叫個不停,似乎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似的。
所以思此及,慕暖安不知怎的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會……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吧?
——
與此同時,皇庭酒吧。
周圍是一片鶯歌燕舞,燈紅酒綠,舞池間是一群搖頭擺尾、衣著火辣的人。
深陷在貴賓沙發中央的男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漠不關心,一杯接一杯喝著烈酒,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側臉的弧度完美無鑄。
男人平靜的面色太過諱莫如深,周身圍繞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清冷之氣,高大的身軀朦朧在光暈中,魅惑至極。
時不時有女人上前搭訕,手指挑逗地覆上男人的胸膛,卻被男人一個“滾”字嚇得逃之夭夭。
因為男人那雙深邃幽然的眸子太過陰冷,神情太過狠厲,令人如置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