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來,看鏡頭,最後的最後,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遺言?”
聞言暖安微微睜開眼,已看不清景象的黑眸裡顯現出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窈窕身影手裡舉著手機,應該是在拍攝。
她想幹什麼?把自己死前的模樣拍下來發給誰?!
慕暖安只覺天旋地轉,痛苦、絕望、蒼涼、嫌惡等負面情緒已通通湧入心底。
可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不服輸的爭辯:暖安不許哭,你一哭就中了她的計了。
對,不能哭,不能中她的計……
狠狠倒抽了口冷氣,慕暖安幽幽開口道,“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悲嗎?明明有著好的出身,有著大好的前途,卻偏偏因為執念束縛自己,你就算殺了我,你以為薄季琛查不到嗎?你認為你自己還有活路嗎?”
“閉嘴!”
“你真的很可悲,愛而不得還不放手,也難怪薄季琛終歸不會喜歡你――”
不等暖安說完,筱餘就一巴掌甩在了暖安臉上,頭暈目眩間,筱餘又拎著暖安的衣領將其一把拽到了跟前,惡狠狠道,“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呵,你已經有心殺我,激不激怒你又怎樣呢?”
在麻醉藥和失血過多的情況下,慕暖安已陷入半昏迷狀態,正覺得睡意朦朧,滾燙的茶水突然潑了過來,饒是她還處於身體麻醉的情況,依舊被燙得慘叫起來。
意識剛剛清醒,她的長髮就被筱餘拽起,暖安不得不抬頭與她對視。
此時此刻,面前的女人猙獰之態畢顯,讓暖安想起了希臘神話中滿頭是蛇的美杜莎,極盡扭曲。
見暖安轉醒,筱餘滿意地勾了勾唇角,“本來我還是有點惻隱之心的,不想讓你死得太痛苦。但既然你不肯配合拍影片的話,那麼,我就只能親自動手了――”
聽了這話,暖安眨了眨眼,眼底終於流露出畏懼之情。
筱餘冷笑,“現在怕了嗎?已經晚了,來,待會啊,記得好好垂死掙扎,我可喜歡看你垂死掙扎的死模樣了,真是太讓人興奮了,你說是不是啊?”
話畢,暖安就感覺什麼東西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並且開始緩緩收緊。
視線流轉間,她看到飛蛾在燈光下碰碰撞撞,不由記起曾經露臺上,她坐在某人的腿上,他圈住她的腰,臉親暱地蹭著她頸間的肌膚。
她盯著那光暈,感慨,“你說飛蛾怎麼那麼傻啊,是火還往裡跳,它一定是愛上了那火,寧願粉身碎骨,也要在一起。”
當時薄季琛敲了她額頭一記,很不解風情,“傻瓜,飛蛾是沒有視力的,光源是她的參照物,夜晚看到光就會聚上來,是因為它們也怕迷路……”
慕暖安看著頭頂上的飛蛾,最後出了口大氣,絕望地閉上雙眼。
是的,這就是她要的效果。這裡離A市太遠,她的行蹤又根本沒人知道,存活的機率簡直就是負數。
與其這樣被慢慢折磨至死,不如徹底激怒她來個一乾二淨。
永別了,薄季琛。
對不起,元秋,不能照顧你了。
恍惚間,繩子已徹底勒緊,暖安開始感到窒息。但顯然,筱餘想要的垂死掙扎是不能了,麻藥未過,暖安只能感覺到身體下意識地一陣陣抽搐亂擺。
她就像是一個壞掉了的傀儡娃娃,那樣機械痛苦的扭曲起來。
痛!好痛!
漸漸麻醉也不起作用了,渾身都疼的難受,大腦亦是一片空白,什麼意識都抓不住,什麼幻覺都沒有。
慕暖安心底突然只剩下一個念頭:薄季琛,救我!我還不想死!
她是那麼想堅強地死去,可是面對死神向她招手,她還是懦弱地反悔了。
耳畔,筱餘尖銳的笑聲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