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依賴另一個人的時機,真的好難說。
就在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依賴他。
終於明白,除了他以外,她一無所有。
“薄季琛,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帶著孩子嫁給別人啦你知不知道!”
她氣急敗壞的吼道,眼眶裡積蓄了淚水,眼淚滴落下來濡溼了床單,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一頭無人問津的小獸。
“你再不起來……我真的,再也不要理你!”
她咬著唇,埋首於男人的掌心之中,哭得男人的掌心都溫熱大片。
忽然感到有人輕撫她的額頭。
“……”
慕暖安從失神中轉醒,抬起朦朧的霧眼,對上了一個溫柔玩味的眼神。
她怔愣。
三秒之後,暖安徹底回神。
“唰”地一下站起來,想朝外面喊“他醒了……”,卻被男人忽然抓住了左手,一個用力扯了回來,把她扯回他懷裡。
強勢薄季琛,甦醒歸來。
她順勢跌落在他懷裡,目光所及之處落於他的掌紋,每一道紋路都深刻清晰,就好比他這個人帶給別人第一印象,就會那麼深刻一樣。
正想著,耳畔揚起淺淺款款的笑,低沉、略帶暗啞的嗓音一併落下,“美其名曰照顧病人,結果把病人的胳膊都給枕麻了。”
男人嗓音沙啞的,醇厚的,驚擾了清晨的寧靜,他的臉色看上去雖還是那麼蒼白,但正唇角噙笑地看著她,眸底深處是浮光流動的寵溺,和柔軟。
她貼著他的胸膛,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櫻唇,她眼底的委屈淚痕還來不及散去。
他便抬手擦掉她眼底的水光,緩緩開口,溫溫吞吞,聲音絲絲入扣——
“誰欺負你了?”
“……”
慕暖安用力咬了下唇,他這般縱容寵溺的語氣,令她原本就偽裝的堅強樂觀幾乎快要在瞬間崩塌殆盡。
抬手擦掉眼底的水痕,她對他揚起小下巴笑了笑,“不會啊,有你嘛,誰還敢來欺負我。”
“這樣啊,我還以為某人埋怨自己給我添麻煩,所以自暴自棄了呢……”
薄季琛點一點頭,也沒有太在意的樣子,撐起右手支起身體坐了起來。
“……我哪有。”
慕暖安臉一紅,知道他這是在調侃她,不過行動上連忙扶他坐好,擔心地問,“你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喝水?我去叫醫生過來好不好?”
這實在太意外了,他無聲無息倒地,又無聲無息醒來,一切在她眼裡都像是做夢似的不可思議。
沒錯,她就覺得自己是大夢了一場,就在她無助絕望的時候從夢中醒來,醒來後發現薄季琛正完好無損地躺在她身邊,看著她溫柔的笑。
可她很清楚知道這裡是醫院,所以,不是夢,薄季琛是真的醒來了。
她的臉貼得他很近,頰畔散落的青絲垂在了他的臉頰,弄得他刺癢,他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先不用叫醫生,再開口聲音略顯虛弱,“靠我近一點。”
慕暖安照做,近乎貼上他的臉。
薄季琛便緩緩抬手,手掌覆上了她的後腦,微微用力就壓下了她的臉。
如此一來,他的薄唇就可以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唇。
唇與唇之間的貼合廝磨如此真實,貼切。
她能感到他略有乾涸的唇瓣,而他,亦能感受到她清晨初醒時唇瓣的微涼,他便伸舌,以口腔的溫暖包容著她的微涼。
整個過程,慕暖安都成了被動方,待男人終於鬆開了她後,她才直挺挺地坐起來,很快,眼底的驚喜如浪花似的飛濺開來,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激動道——
“老天,這是真的,我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