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腹中,長久下去會損害了母體,所以我便開了一劑湯藥需給二太太服下,將那孩子落下來,而且連著這幾日,太太的湯藥不能停,要直至將體內的殘物落乾淨,才能放心,只是”
顧正德聞言陰鬱的眸子微抬,徐大夫隨即斟酌道:“此番太過兇險,傷及了母體,以後若二太太再有喜事,只怕也是留不住了,即便留住,嬰孩兒也會天生殘缺異樣。”
話音一落,眾人不由輕聲唏噓,對於她們女人來說,一輩子再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來,便是廢了。(注:此處是基於古時封建社會觀點而說的,非作者本人觀點。)
尤其,對於一直想要產下兒子的俞氏而言。
顧正德眉頭微皺,神色並未有太大的變化,顧敬羲和顧敬明基於顧敬昭的緣故,難免也生出幾分同情來,都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此刻的顧敬昭,雙拳緊緊攥住,低垂著頭看不出面色,雙肩微微聳動,看似是一個作為父親,作為丈夫的悲傷,引得顧敬羲和顧敬明都不由輕聲撫肩以作安慰。
然而只有顧硯齡知道,她的這位二叔,此刻只怕沒有悲傷,只有無盡的憤怒吧。
要知道,一個能用來和大房爭奪權位的最大砝碼沒了,這樣的痛楚和絕望,可遠遠比一個親生兒子大多了。
畢竟,在世人眼裡,嫡孫和庶孫是不一樣的。
若是放在前一世,即便大房無人襲爵,也輪不著一個生不出嫡孫的二房來接,畢竟,下面還有更年輕的三房和四房,註定,定國公的這個爵位只能由嫡出的來襲,這一世,顧敬昭的奪位之路,可是越來越渺茫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悲憫(本章略高能)
“啊”
屋內陡然響起俞氏淒厲而可怖的叫聲,驚得眾人不由精神一抖,顧硯錦到底年歲還小,再厲害,也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那股揮散不去的味道再夾雜著母親那可怕的,似哭似喊的叫聲,竟讓她胃裡隱隱翻騰,幾乎快忍不住嘔吐出來。
而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對面站在謝氏身旁的顧硯齡,相比於她,顧硯齡幾乎可以用淡然來形容。
好像,這裡沒有充斥刺鼻的腥味,沒有母親嘶聲裂肺的哭嚎聲一般,一切都那麼自然,平靜。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了打簾的聲音,隨即一個穩婆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乾乾淨淨的手裡捧著一個紅漆托盤,拿紅布包裹著,看不出裡面的東西,但細心些便會發現,那穩婆手中在不住地顫抖,而那塊紅布隱隱泛著異樣的紅。
眾人的目光都落過去,顧正德也有些不明的看過去,隨即沉聲道:“這是什麼。”
“是”
那穩婆小心地逡了眾人一眼,原本接生這麼多年,盤中的東西她早已司空見慣,可此次當著這一眾的貴人主子,她卻是不由害怕了。過了半晌,她才終於鼓足了膽子,小心斟酌出話來。
“是二太太剛墮出的孩子,是個成了形的男孩兒。”
眾人再一次倒吸氣,顧敬昭幾乎是瞳孔驟然一縮,眸中泛著複雜而異樣的光芒,緊緊盯著托盤裡的……孩子。
傅老太太有些站不住,由著周嬤嬤和阮嬤嬤扶著,顧正德的眸中閃過一絲可惜,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兒,年歲漸老的他,遇到這樣的別離,難免有些抑制不住憐憫和悲傷來。
屋內漸漸陷入了死寂,顧正德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臉色有些沉痛,眼角好像陡然生出了許多的細紋,而鬢邊夾雜著的白髮隱隱讓人覺得,一向精神矍鑠,在朝堂上游刃有餘的國公爺,原來也老了。
“去吧,好生安置了。”
顧正德難忍的偏過頭,擺了擺手,那穩婆當即領命往出走,可正當此時,不知為何一股極為猛烈的大風突然“哐當”一聲吹開格窗,發出震天的響聲,隨之大風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