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站在龍案旁,在建恆帝面前從第三摞奏章中自然地抽出了第七封,輕聲展開掠眼一看,這才恭敬地遞於眉前,雙手奉上。
“陛下。”
建恆帝再打量了眼前人一眼,看不出表情的接過那封奏章,開啟間將眸光淡淡落下去,卻是微微一頓,隨即頗為深沉的轉而看向身旁恭敬埋頭的人。
“你讀過書。”
聽到建恆帝的聲音,雖未表達出來,那內侍卻是知道在問自己,因而極為得體的答道:“回陛下,從前讀過一點。”
“朕看你不像是御前的老人,從前在哪裡當差。”
建恆帝無意地睨了那人一眼,隨即托起茶盞,微微拂了拂茶沫,輕抿了一口,無論是茶湯的顏色,茶水的熱度,還是茶的味道,皆是分毫不差的符合他的喜好。
今日魏安不在宮中,除了他,旁的御前內侍泡的茶可從來沒這麼如意過,建恆帝摩挲著茶盞上的青花瓷紋,微微沉吟著。
“小的原在印綬監做僉書,約莫半月前才被調入御前當差。”
建恆帝聞言淡然地點了點頭,能在印綬監做僉書,看來的確有幾分才學,念及此,建恆帝隨手將茶盞擱於案前轉而道:“你這泡茶的手藝和魏安一般了。”
那內侍聞言當即受寵若驚又不掩坦誠的答道:“小的不敢瞞陛下,陛下的喜好都是魏廠公親自教了小的,今日魏廠公去了定國公府宣旨,擔心他未在,伺候不好陛下,因而專門又囑咐了小的們幾遍,這才放心。”
建恆帝聞言讚賞地點了點頭隨口道:“若論最曉朕心者,莫過於魏廠公了,他的確是忠心。”
那內侍聞言低頭唇角微微一揚,這話的確是在誇魏安,可眼前這位執掌大興的天子心裡是否這般想,卻是不一定了。
此刻從宮外回來,正要回稟的魏安早就聽到屋裡的動靜,因而悄悄地等在門外面,屏息聽著屋內的一切。
原本以為又有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在他不在之時去攀附聖心,正暗自記下時,卻是聽到那小內監倒是機靈的很,雖是編著瞎話,卻還曉得在聖上面前替他記功勞,不過遠遠看模樣,他倒不大識得。
看來,只是個不值一提的新人罷了。
此刻聽到建恆帝如此誇讚他,魏安老奸巨猾的眸色中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建恆帝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可當聽到眼前的內侍說魏安竟是知道他每一樣喜好時,原本多疑的心裡漸漸生出厭惡的不喜來。
這魏安越發將自己看的高了些,言語間彷彿去了他一個魏安,他這堂堂的天子竟還離不開他了。
的確,魏安在他身邊太久了,知道的也太多了,正因為他了解自己,能替他無聲地解決許多他不好親自解決的事,能替他背下一些天子不該背的言語,對於魏安這些年種種不好的耳聞他都未曾問詢過。(注:其實魏安就是個典型“善解人意”主動替皇帝背鍋,又深懂聖心,以此得帝寵付諸於貪婪和**的人。)
可不問,不代表默許。
人心是貪婪的,可貪婪也該有個限度。
天下人只能是他手中的木偶,由他一手操縱所有的線,絕不能允許任何人妄想脫離出去。
更莫說,魏安這個由他一手提起來的閹人。
“你將頭抬起來。”
那內侍聞聲微微一頓,隨即抬起頭來,建恆帝這才看清眼前人,心下竟不由生出幾分可惜來。
看起來眼前的人眉目端正俊朗,好像本該是堂堂七尺的英俊男兒,身穿朝服,得意風光的站在朝堂之上,如今卻站在了這兒。
“你叫什麼名字。”
眼前的人沉吟了半刻,這才垂頭恭謹道:“小的名喚馮唯。”
“馮唯”
建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