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抱歉地說,可是表情就沒這麼誠懇。“你剛說什麼戒指、婚禮的,不介意說來聽聽?也許我可以替你解惑。”
也對,一個人胡思亂想,淨往死衚衕裡鑽,聽聽旁觀者的分析也許有幫助。
喬均將昨夜發生的事情自頭到尾重新演繹一遍,甚至抓了君清霽來充當小黃飛鴻,然後將一肚子岩漿全噴在“代女主角”君清霽臉上。
喬均講完故事後,君清霽頭一件事就是衝出去洗手檯洗臉,喬均根本就是把昨晚沒來得及甩在小黃飛鴻身上的怒火轉移給他,揪著他又是搖又是扯,讓他兩條臂膀上又是抓痕又是紅色掌印……
“你看你看,她最後就是這樣落荒而逃的!”喬均指著正和昨天小黃飛鴻做出一樣舉止的君清霽,有股想追殺出去的慾望。
當然,昨天如果他追著小黃飛鴻而去,只是想拉住她,弄懂她在賭什麼氣;可是角色換成了君清霽,他就只想追出去賞他幾拳幾腳洩憤罷了。
完全明白始末的季天城頷首,先以同情的目光瞄向君清霽,再調回喬均身上時,眼神轉為深思。
良久。
“大喬,我問你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嗯哼。”放馬過來。
“如果,只是如果……”季天城湊近喬均耳邊,音量壓到最低最低,完全不像是和他聊天,倒有幾分像是從內心深處湧出的喃喃自問:“若小黃飛鴻是姚喜容,你會不會覺得很高興?”
難以回答的問題。
姚喜容走在校區外的紅磚道,錯過了放學時分,崇恩女中外頭靜寂而寧謐,她利用課餘時間整理了幾份報告,回過神已經六點多,本來想在社辦把韓輕紗交給她的活動海報補上文宣字句,後來思考好幾十分鐘還是沒個頭緒,只好將海報捲一捲帶回家另做打算。
踩著平穩步伐離開校門,人行道上有著臺灣樂樹抖落的黃色小花瓣,點綴著紅磚上的花紋添了鮮嫩色澤,看來不再死板。季節雖然並不是樂樹盛開的花期,但是臺灣的春夏秋冬變化原本就不大,偶有幾棵樂樹被暖和的天候所騙,提前或是延後地在不對的季節盡情綻放。
她低頭數著人行道上的小黃花,腦子想的卻是中午方如意問她的那句話。
容容,你知道你現在說話的方式很像在賭氣嗎?
難以回答。這是她的結論,到現在這四字答案還是沒有長進。
“點頭承認”或是“搖頭否認”都不能算是正確解答,那太籠統了,不足以分析她的心情,一言以蔽之,似乎過於簡單。
她承認自己受了喬均的影響,又否認自己對於他心繫輕紗感到難解的不舒服;她承認自己看到那隻男用銀戒消失在眼前時心裡揪了一下,又否認自己失望他那夜掄緊拳頭避開她的堅決如鐵。
她不笨呵,逐漸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樣的泥淖,想抽身,腳底下的流沙更快速地吞噬她,理智想掙扎一分,所得到的卻是更陷三分的無力。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她額前的劉海,她伸手去撥,瞥見手上的銀戒帶著閃閃光輝,即使是劣質便宜的銀鍍品,在未褪色之前,它仍擁有璀璨的假象,只不過這種光澤最多不超過一個月吧……鍍出來的東西畢竟不如純的,真可惜,她還滿喜歡這個戒指的,要是它褪了色,要再找個一模一樣的就不容易了。
她邊分心邊準備過馬路,才踏下了人行道,身旁呼嘯而來的重型機車刺耳地緊急煞車,剎時間“嘰——”聲大作,讓姚喜容忍不住捂住雙耳,雖然成效不彰,但能擋多少分貝就多少分貝吧。
可是那輛機車偏偏攔住了她的去路,卡在她要前行的斑馬線上。
騎士摘下全罩式安全帽,即便還沒來得及瞧清他的尊容,一頭火紅耀眼的發及醒目的校服已經讓姚喜容知道來人的身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