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費,剩餘些錢就置兩畝田地,收些租子,起碼能緩解一下日常的開銷。
至於他們之間,不拘三年五載,只要樊澤遠能把本錢還給自己就行。樊澤遠真沒想到,他不過是出於尊老敬賢,才對錢文仲關照一二,卻沒想到,人家這麼肯幫助自己,心中很是感動。
他也實在是被那些債務拖怕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拿了這筆錢去救急,但他做事公道,也寫好欠條,約定若是五年內無法歸還,便將自己老家的宅子抵給錢文仲。
石氏本來有些擔心這筆錢恐怕是肉包子打了狗,可是見人家連自己的房子都押上了,也不再好說什麼,頓時就拿了貴重首飾把錢籌到。
“咱們眼下在九原,也沒什麼大場面要戴那些的。等到年底收了錢,再給你們贖回來就是。”
錢靈犀於此倒是不甚擔心,她只覺得那樊家媳婦雖說是個不會當家的,這樊澤遠也太糊塗了些。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面子舍不下的?
要是她的話,絕對不會這麼縱著老丈人慣著孩子。寧可給父母責罵,也要把孩子送回父母身邊去。這樣一味的和稀泥,豈是解決問題之道?更何況,要是把孩子慣壞了,那日後養起來才是要命的事呢!
但錢敏君卻只覺得樊澤遠重情重義,是個好人。遇到這樣的際遇,還肯顧念亡妻的名聲,就猶為難能可貴了。再想想他上回還借披風解了自己的圍,少女的心中不由因為同情,而生出一絲微妙的情愫。
當夏天炎熱的風短暫的在九原停留,就由落葉帶來第一抹秋涼的氣息時,左護軍七營在春天裡播種下的第一茬蘇魯,也就是莜麥熟了。
因為軍裡的莜麥播種得晚,眼下已經過了老百姓們八月秋忙,龍口奪糧最緊張的收割季節,卻也因此討了個便宜,農具耕牛特別好借。
錢文仲早早的就跟附近的鄉民打好了招呼,對軍中的地塊也進行了劃分,按莊稼的成熟度進行先後收割。
正式收割的這一日,不僅是錢靈犀她們,連邊關統帥王越都親自來主持收割前的祭祀儀式。
因為之前錢家給錢敏君辦的及笄禮得到眾人的交口稱讚,所以這項工作的前期籌備還是落到了錢文仲身上,由他全權負責。
這可讓錢文仲犯了難,既然是件差使,總不能象當地老農般準備些酒水潑在田間地頭就算完事吧?在仔細詢問過當地農俗和翻閱典籍資料後,他才擬出一套可行性方案。今日家中妻女全都來了,看他如何行事。
“以我齊明,以我犧羊,以社四方!”不得不說,錢文仲這樣一個純文言的開場白,迅速鎮住了在場的不少人。
好多士兵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突然聽到他以這樣抑揚鏗鏘的語調念著聽不懂的話,頓時肅然起敬,被帶入那種莊嚴肅穆的氣氛裡了。
錢敏君思忖半晌,悄悄跟錢靈犀咬耳朵,“爹唸的這個,是詩經裡的吧?”
“姐姐記得沒錯,正是祭祀裡的一段。乾爹引用在這裡,再合適也不過了。”
錢敏君卻有點失望,“還以為是爹作的呢!”
石氏轉頭瞪了女兒一眼,“這樣大的場合,你讓你爹拿自己寫的東西來唸?那才是不自量力呢,快別閒話了。”
錢敏君衝錢靈犀吐吐舌頭,不吭聲了。
錢靈犀心下好笑,別看石氏年紀大了,可維護起丈夫的光輝形象來,還是跟普通女子沒什麼區別。
在錢文仲簡短的開場白之後,請出王越,在軍鼓樂的伴奏下,帶領諸位官員,以酒水灑天潑地,祭祀天地田神。然後樊澤遠捧上鐮刀,由王越親自下田收割下第一簇最為茁壯的莊稼,用紅繩分別繫了,讓士兵分幾路,分別掛到軍營旁邊的山上,河旁,路口,以及帥府屋頂上。這是本地習俗,要祭祀山神、河神、土地神等各方神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