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柚把門開啟,少年頎長的身影落在地面上,他低垂著頭,直接靠在她的肩頸上。
他低沉的氣息掃過她頸間,她似是還能感覺到蹭過的短黑髮。
奚柚僵在原地,沒敢亂動,「哥哥?」
陸枕川的聲音有些啞:「聽你的,沒打他。」
奚柚頓了幾秒才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又覺得有些好笑,「是說別主動揍他,但沒讓你不能還手呀。」
「不能。」陸枕川蹭著她的頸窩,嗓音低沉,「打他,你會難過。」
奚柚抬手撫著他的發梢,像是在哄小孩兒,「你受傷了,我也會難過的。」
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就這個時候,想的還是她。
奚柚站著當他的人形抱枕,問:「梨子呢?」
「喝醉了。」
「你們是不是真打起來了?」
「差不多。」
「……」
奚柚咬著唇,看剛才的回答,他是沒對裴執禮動手了,那也不能自己受傷呀。
「哪兒疼。」
陸枕川似是猶豫了會,酒意擴散開,他僅存的理智沒讓他直接說疼。
「我說疼,你會難過嗎?」
奚柚眨巴著眼睛,感覺心軟得一塌糊塗。
為什麼這哥哥喝醉了這麼可愛。
奚柚溫聲問:「進房間嗎,我給你上藥。」
少年低應了聲,緩慢地直起身,手環過她纖細的腰身,直接將她橫抱起,標準的公主抱。
奚柚驚呼了聲,失重的原因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她身上像是也沾染了他帶著侵|略性的氣息。
「幹嘛忽然抱著?」
陸枕川:「你一天,不能走太多的路。」
「……」
奚柚說,「可是這裡到房間,也就幾步路的距離。」
陸枕川望進她的眸光裡,話語溫柔:「嗯,是我想抱你。」
「……」
走進室內。
剛才走廊上的燈光昏暗,奚柚現在才能看見,他素來愛整潔,現在那件深灰色的睡衣都是褶皺,鎖骨上那點小痣露在冷白的胸膛上,莫名顯得頹廢又欲氣。
陸枕川把她放在床邊,吻落在她的額頭,綿長且虔誠。
「對不起。」
奚柚怔了怔,心跳像是空了一拍,「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阿禮說,我讓你哭了。」陸枕川看著她的眉眼,像是在確認著什麼,「應該是在騙我吧,我怎麼會讓你哭了……」
室內靜謐。
奚柚耳尖稍稍泛著紅,又被他這個問題弄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總不能說,因為我暗戀你準備告白,然後以為被拒絕了,就哭得可憐兮兮的。
陸枕川看著她的反應,皺著眉說,「看來,不是騙我的。」
「……」
奚柚想著解釋:「也不能怪你,不是什麼大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過不去。」陸枕川啞著聲,眼眸裡都是被酒意暈開的情緒,他指腹摩擦過她眼下的肌膚,極為珍重,「沒等到我,哭的嗎。」
他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奚柚有種乾脆全交代了算了的想法。
「你喝醉了,會記得事情嗎?」
「嗯?」
「是因為沒等到人哭的,但我以為的是,你討厭我了。」奚柚第一次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話語也有些卡頓。
在那個雪夜之後,她根本沒有想過,還有機會能在和他說出這些話。
她甚至幻想了很多關於他們重逢的畫面,可能只是像個陌生人,也可能回到以前互懟的模式。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