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就是拖出去的。替主子賣了命,就真的半條命都沒了。」
四喜努力笑笑,「那都是託主子的福。也不問問咱們家阿哥爺是什麼身份……便是宮殿監的那些位大爺,也不敢太為難我。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是麼?」
兩人嘻嘻哈哈一陣子,四全收起了笑容,探口氣,「雖說咱們自然都是主子爺的奴才,可咱們終究還是跟著分了房的。咱們的本主兒,當然是側福晉主子。」
「我倒羨慕你,這二年我瞧著側福晉主子倒是時常派你的差事,倒是總叫我閒著了。主子寵你,你比我有造化。」
四喜小心地搓著手,眼珠兒滴溜溜一轉,便嘿嘿地樂,「我說哥哥,你甭逗我了。主子派我這樣的差事,是送我去扔半條命的,還是主子寵我?」
「我瞧著,分明是主子不捨得你去涉這樣的險才是。況且家裡頭的事兒,主子房裡的大事小情,哪個不叫你管著?我也就是個跑腿兒的,主子一向不拿穩重的差事派給我去……這分明是主子寵你去不是?」
四全無聲地笑了,咧著嘴笑了半晌,抬手拍了拍四喜的肩膀。
「兄弟,你啊,倒還真是個天真無邪的性子。我與你說啊,有時候兒主子派給危險的差事,甚至是這樣得送半條命去的差事,才反倒是咱們的造化,是主子的信任……「
「因為啊,一旦你辦過這樣的差事去,位主子送過半條命去了,那你才會完全成為主子能信得過的人,主子才會真真正正將你當成自己人看待啊。」
這話四喜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便笑笑,「嗯,我自己品品去。只是,我這回沒能送出半條命去,我便也得為以後想想——那我以後還得真送出去半條命,才能真正得了主子的信任吧?」
次日十五阿哥早早到御前,一進宮門就覺氣氛不對。
在門上伺候的太監曹進喜忙藉機趕緊上前行禮,借著行禮請安的當兒,悄悄兒給十五阿哥遞話兒,「回十五爺,是京察之事。」
所謂「京察」,是吏部考核在京官員的一種制度,三年一屆。
十五阿哥點了點頭。
剛過完年的時候,吏部開列在京各部院三品以上大臣,及各省督撫,請旨甄別具題。
這些單獨開列的大臣,乃都是當朝重臣、封疆大吏,吏部都不敢擅為評斷,都要請旨,由皇上來親為定奪。
此事,十五阿哥自己也在嚴密地注視著。
因今年已經是乾隆爺在位的最後一年,這乾隆爺最後一年的京察,對大臣們的影響尤其深遠。這甚至會影響到十五阿哥將來繼位之後,對於朝堂上的人員任用。
還有一點,如今已是乾隆六十年,父皇在位一個甲子,所有的重臣都早已羽翼豐滿、朝廷上下習氣已成。
十五阿哥不是不知道,在和珅等羽翼已豐的一班大臣眼裡,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在他們眼裡,只有他汗阿瑪。
況且汗阿瑪高壽,便到今年已經八十五歲,依舊精神矍鑠,他們難免以為汗阿瑪便是活到期頤之年也是可以期待的。
故此現如今能夠約束這幫羽翼已豐的老臣的,唯有汗阿瑪。他也想知道,在汗阿瑪在位的最後一年,會對這些大臣,持什麼樣的態度。
——倘若汗阿瑪還是如同過去這些年,對這些股肱大臣依舊施恩寬縱,那擺在他面前的困難就更大了。
「十五爺,皇上等著您吶。」是魏青奇出來,親自宣召十五阿哥進殿。
十五阿哥腳步靜靜,入內,給乾隆爺請安。
乾隆爺從奏摺堆成的小山裡抬起頭來,眯眼看了十五阿哥一眼,「昨兒你家裡出什麼事兒了?可要緊?」
十五阿哥忙答,「倒無甚大事,納瑪千萬別為了兒子的家事擔憂。」
乾隆爺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