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嘛。原本昨兒個因是我的千秋節,你汗阿瑪便是瞧見了你十七叔進園子,便念在我與十七爺的叔嫂情分,沒與十七爺計較。可是總歸再一不能再二,倘若你十七叔今兒再不分輕重,非要跟著你汗阿瑪進壽皇殿去行禮——那便是在祖宗面前失儀了,你汗阿瑪又如何能再不降罪?」
廿廿凝眸,緊緊望住綿寧,「……此一事上,我一個深宮婦人,總不便出現在王公大臣們面前揪你十七叔出來。否則,誰知道又有些什麼人,揣著不可告人的心,要編排我和你十七叔什麼出來不是?」
綿寧便又是暗自吃了一驚。
廿廿便嘆口氣,「外人不知道我當年與你十七叔的情分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便難免胡思亂想。二阿哥啊,這些事兒你卻是從小到大親眼見著的,你自是心下最為明白。」
「故此啊,我今兒叫你來,便是要將這事兒託付給你。你待會兒在書房散了早課,自然也要按著時辰,回宮去陪你汗阿瑪一起赴壽皇殿行禮吧?那你待會兒倘若見了你十七叔,要是見他果然如我擔心,想要往內廷行走的諸王裡頭混,希冀矇混過關好跟著進壽皇殿行禮的話,你千萬可給攔在頭裡,別叫他混進去,免得激你汗阿瑪大怒。」
廿廿靜靜凝視綿寧,「此事我面兒上確是護著十七爺,可是心下里卻是為了你汗阿瑪……懲戒你十七叔,實則你汗阿瑪每回都要心痛為難,卻礙著國法家規,不得不如此。故此咱們攔著你十七叔,便也是叫你汗阿瑪少生氣和難過一回。」
廿廿輕輕嘆口氣道,「……明年就是你汗阿瑪五十整壽,偏今年前朝後宮裡的事兒都不叫他省心。我便是平日少問前朝的事兒,卻也還是知道今年宗室子弟鬧出不少事兒,叫你汗阿瑪著急上火許多回。」
「那就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讓你十七叔出來惹事兒,反倒被那些心有不滿之人給利用了,當成了擋箭牌,叫你汗阿瑪左右掣肘了去。二阿哥,你說,我說的對麼?」
已是十月初冬,且是這樣早,原本天寒地凍的,可是不知怎的,綿寧卻隱隱覺著自己額角似乎要有熱汗積到一處,滾成汗珠兒了。
他急忙平息心神,不叫自己洩露半點心緒去。
他只碰頭在地,「小額娘心細如髮,句句是真。兒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兒子今日必定謹慎遵從小額娘內旨行事,十七叔的事全都由兒子擔待,小額娘盡情放心就是。」
廿廿靜靜凝視綿寧發頂,「二阿哥,我將這些話與你說明白,又得了你這樣的回話,那我就真的安心了。這些年,二阿哥你從不令我失望,我心下都記著呢。」
皇上率領皇子、王公大臣們離開圓明園,回宮裡行禮去了。
園子裡因冬日降臨,約略有些蕭條下來。廿廿便也發了內旨,叫後宮嬪妃和在內居住的福晉們,都要開始收拾東西,預備從園子挪回宮裡了。
各宮得了旨意,都開始忙碌起來,廿廿便也免了各宮今日的請安,叫大家專心收拾。
歇晌的時候兒,莊妃還是過來請安。進了門兒就含笑道,「昨兒個的戲好,便是唱到那麼晚,我也都沒聽夠呢。只可恨我的身子骨兒不爭氣,時辰一晚了,就頂不住了,倒錯過了不少精彩橋段。」
廿廿便也含笑迎著莊妃,伸手拉住,「我就知道,什麼事兒都瞞不過姐姐。」
廿廿左右打量莊妃,「倒是姐姐的身子骨兒,可有什麼不妥的?我前兒給姐姐包過去那一包補氣的藥,姐姐可試了?」
莊妃畢竟是漢姓女,便是家裡是內務府旗下,可是也終究不像滿人格格一樣兒從小就騎馬射箭的,這便身子根基還是有點兒弱。
早先年輕還不顯什麼,這幾年到了冬日裡就有些容易氣虛,不能熬夜了。
莊妃笑笑搖頭,「不過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