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怎麼辦了,手僵在半空,頓了頓,就挪上去想接著那兩點光華。
卻見杜衡快他一步,自己隨手抹了,仔細看了看手上漉漉的水光,也愣了愣,喃喃道:“哪兒的水……”半晌才恍然大悟般淡淡笑了出來,一邊抬起眼睛瞟狐狸,咧著嘴道:“你瞧,若不是醉了,能有這一刻麼……”說著,笑了兩聲,似是自嘲一般,跟著又微微皺起眉頭。
狐狸覺得心頭束著的網又狠狠地緊了緊,也不自覺蹙起眉峰來,想:是,若不是醉了,只怕他終日就只是那樣暖暖的笑,一點兒愁悶也不會叫自己知道。
狐狸在這一刻陡然怨起自己的這個花招來,簡直想甩自己一個耳刮子,可又怕杜衡再落下淚來,就起身行到杜衡身邊去,想著安撫他的法子。
杜衡眨了眨眼睛,狐狸的心裡就揪了一下,就怕晶晶亮亮的光彩再墜下來。
可杜衡盯著他的臉瞧了半天,只又笑起來:“阿瓊,你這什麼表情,別是怕我像剛才那樣掉了淚吧。呵,你安心,我,我才會不的,剛才是酒氣燻著呢……你一看就是叫人伺候慣的,脾氣古怪的很——我這樣說,你一定又覺得厭煩。阿瓊,你願留下來陪我,就算只為了報恩吧,我也不知該多欣喜了,怎會再叫你擔憂我呢?”
杜衡說著,就伸了手來把狐狸的手腕抓住了,他抓得那樣緊,叫狐狸微微嘶了一口氣。
狐狸知道杜衡當真醉了,可他沒想到,醉了的杜衡會是這樣一副樣子,叫自己見了那熟悉的笑意,也只覺的心疼,想做的事想問的話,幾乎要被拋到腦後了。
杜衡閉起眼吸了口氣,往手上又施了點兒力,睜眼看狐狸時,眼睛裡明亮的迫人,卻又暈了點點疑惑神色,他把狐狸往自己這兒又拽了一點兒,很是困惑地問:“可我確是煩的很……阿瓊,今夜說的都是醉話,你應我不把它當真,那我就同你說件事兒。”
他卻也不等狐狸答應,就自顧說了起來,眼裡的笑意倏然彌散開,就像三月的桃花瓣上噙的春天:“阿瓊,我再不捨得你走了……”
狐狸早也放棄希望了,不曾想杜衡冷不丁主動講了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察到胸膛裡早也狂喜一般跳動起來。
“可是……”杜衡微垂下頭,低了聲絮絮地說,“我怎該這樣想呢,你自有你的歸處的,不該束在我這兒,但一想你走,就覺得心頭疼的很。阿瓊,連師父也不曾說過這樣的感受的……我也說不分明這究竟是什麼……阿瓊,你有過這種感覺麼?”說著,就又抬了頭把狐狸一看,微笑起來:“看你這模樣,只怕答不出的。”
狐狸直視著他的笑意,眼裡幽幽暗了點兒,趁著他手勁兒鬆了,一下掙出來,反手把杜衡的手腕攥在手心裡,俯下身子貼近他的面容,沉著聲道:“莫小瞧我,既然你問了,只當好好與你解釋。”
杜衡仰著臉看他,面上醉意陶然,卻只是笑:“好,你且說。”
他的呼吸帶了釅香的酒氣,軟軟拂在狐狸的臉上,狐狸倏地眯起眼一笑,只道:“這便教你。”然後鬆出一隻手來撫在杜衡的腦後,俯身目標明確地吮上杜衡微張的唇。
視界裡是杜衡因驚詫微微放大的眸子,狐狸閃了下眼睫,一邊趁著杜衡一時的不知所措攻城略地,一邊含糊地吩咐:“閉上眼。”
杜衡眨了眨眼,當真闔起了眼睛,狐狸在心裡無比開懷地笑了下,然後專注地與他纏綿起來。
狐狸是慣使這樣的花招的,卻難得體貼地顧及杜衡,才片刻便分了開來,舔了舔嘴唇,笑道:“怎樣?”
“你,便是教我,教我這個?”杜衡臉上火燙,一邊微微喘著,一邊問道,“你莫要欺我,我,我也是見過的,世間情侶便常如此。”
狐狸勾起嘴角笑起來,桃花眼彎成月牙狀,帶了戲弄的神色道:“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