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死之前不停喘氣,怕是生前遺憾多多,此生諸多未盡之事。只要人一口氣尚在,希望便還在。”
這話說著簡單,想要讓一個心情不適之人迅速轉換著心情可不容易。顧桃原本還覺著扼了一條魚的生命這事兒是件愉悅的事,可是看到那魚,便聯想到自己,心情再也好不起來。
“喜兒,你說,為何娘要讓我嫁出去?”顧桃眯了眯眼。
喜兒不知如何說,小姐本就不希望出了這宗執府,這話,她同自己說了好些遍。原因便是她是個戀家之人,還想著多照顧照顧老爺和夫人。在家裡,總覺得溫暖,嫁出去了,便如同潑出去的水,時常照應的是自己的家,又怎麼能夠常回孃家看看?而夫人,許是見小姐年紀也不小了,早就過了二八大好年華,總是有人上門提親,她卻不嫁。幸得老爺通達,這要換做了別家,哪裡還有考慮的份,不嫁也得嫁。而小姐,有能說生在福中不知福吧,她也是個可憐見的人,閨閣裡的丫鬟不算多,親近她的人也就不多。
小姐雖看著溫婉,實則是個脾氣的人,要說伺候,恐怕很多人的不能遂了她的心願。這邊小姐不願嫁,那邊夫人要她嫁,無論怎麼回答小姐的話,好像都會得罪了一方。喜兒不敢皺眉,冥思了半天見顧桃有些不耐,便道:“這婚嫁,到了年齡沒話說,夫人自是擔心關懷小姐,想讓小姐今後有個好人家依傍,便能夠幸福一輩子了。小姐想想看,夫人疼小姐,心裡亦是不捨得將小姐嫁出去的,她同小姐提起這事兒,也是咬著牙提著心說的,不想傷害小姐一絲一毫。”喜兒挑著好聽的話說道,心裡覺著小姐夫人都沒有錯,但事情有波折,總歸是叫小姐不安心。
顧桃聞言,心裡舒坦了些,但也只不過一瞬,想到赫連夫人平日總是待顧榕好些,她一顆心便沉了下去。
本是同根生?笑話!
顧桃眼珠轉了轉,朝□□地地看了圈,語氣冷厲了些。“你瞧著顧榕,多招人喜歡,想要什麼便能夠得到什麼。都出去這麼久了,爹孃依然在飯桌子上提起她,憂心她的近況。而那林公子,原是個不食煙火的人,怎麼這麼容易就被顧榕叫了去?真真是可笑至極。”
“三小姐本就是隨性之人,老爺夫人也是由得她去。”喜兒輕聲細語地說道。聽小姐的語氣,依舊是抓住夫人要她嫁人這事兒不放,拿著三小姐的待遇和自己對比。
顧榕怎麼會是隨性之人?她要真是隨性之人,又怎會在被太子拒婚之後前去懷北街?那分明是去散心,可見她還真是放不下了。她要是隨性,就不會同爹孃提起自己想要去相頡鎮之事,可見她偏就是個放不下之人。放不下大殿上太子對眾人說的那番話,放不下年前北上貨運的事故。
顧桃蹙眉,一隻手觸碰到自己另一隻手的冰涼指尖,站在外頭久了,整個身子都冷了下來。
“喜兒,你看著這時候我前去珠玉院給爹孃拜個早禮可好?”
喜兒愣了愣,看著手中端著的魚碗,疑惑道:“小姐今日不……”
“今日乏了,你將魚碗放回去吧。”顧桃揮了揮手,喜兒微一拘身,捧著魚碗走回了裡屋。
小桌青臺,茶香四溢。玉萱閣中,顧榕握著茶缸的把手緩緩倒著茶。林淯久在裡屋裡換著衣服,將衣袖撣平之後,他從桌子上的盒中取出一撮鬍鬚,用了物什將鬍鬚貼上在下顎處,如此一來,顯得有些年紀,有些許的老成。
林淯久先前同顧榕說了自己的想法,沒想到顧榕沒有反對,很快便贊成了他的主意。
這多少教他有些意外。
先前見識到那些官兵是怎麼抓人的,又從那戶人家那兒打聽到那些人選擇的時日,他覺著,來的早不如來得巧。也許他們已經害了許多人,但是這個時候線索應在某些地方清晰存在。被抓的人愈多,訊息外傳的可能性就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