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旦操手這泥濘的活計,要想突出沼澤可並非易事。
這幫人,不知是打哪兒來的,他們密謀之事,恐怕這鎮上沒幾個人清楚。但終歸有那麼一兩個是知曉的,比如昨日那對夫婦。且不說他們知曉那些人的事兒知曉到何種程度了,但是與其親口問他們,不如自己親身感受一回。
說起來危險,但他認為,不過是當做鎮民,抓去做事。而恰恰是因為他們需要找人抓人,便讓他有了機會可乘,摸向他們的核心。瞧瞧這繁盛雲陵國背後隱藏著的黑暗現實。
林淯久面色不改,邊想著邊走到床前銅鏡處,抬頭正視銅鏡中自己的著裝與模樣。
那鏡子中的他,一派上了些年紀的書生模樣。
君是毒蛇誰人知(二)
林淯久看著鏡中的自己片刻,轉身走出了裡屋。
顧榕正坐在小矮桌前倒茶,倒了兩碗茶,放下茶缸,抬頭見到林淯久衣袂飄飄走過來的身影,又見他下顎處的鬍鬚,可見他花了不少心思打點自己。這樣的模樣,也是因為他為了想要做的事而扮的。她心裡升起佩服之意,辦事有效率,確是林淯久的作風。她不由得想起方才他對她說的話。
他的提議多少帶著點大膽的想法。一般久居大戶的公子哥極少數會有這樣的想法的,他們大多遇到危險了拔腿就跑,看到名利了眼睛也紅了,見到百姓受苦了說不定還幸災樂禍著。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哪裡會懂得體恤別人的苦處。他們中本分的人,不去做那推人下水之人已是不錯。
而林淯久,相對於他們,好似逆道而行。
顧榕這般想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林淯久坐到她身邊喝茶。
都說月黑風高殺人夜,哪裡知道白日裡亦有人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將五爪伸向百姓胸口。倘若不涉及其中,又怎會知曉那些遭受毒手的百姓們去向何方,怎會知曉那些個人乾的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林淯久的方法確實有風險,但是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以身試險,又怎麼能夠知道那險在何處?
他便是想要扮作這鎮上的一戶書生人家,被人抓了去,便可探知那些人背後的陰謀與秘密。清晨
他從女子口中得知,這戶人家尚在鎮上,只是不知道確切在何方。他家因此而空著,而明日恰好捱到這戶人家,倘若無人頂替,那書生和他的妻子蹤跡又無可覓得的話,那些個官兵依然會再選擇一戶人家代替他們。
林淯久想到可以由代替這戶人家這個方法摸索到其中詭蹺,且可以避免另一戶人家受到迫害。顧不得此法的危險性,下定決心要這麼做。
畢竟,能夠越快地阻止他們,越能讓更少的人受到傷害。
“今日未時,我便去那戶人家家中住宿,我不放心你,到時候你跟著我一塊兒去,收拾好行李後咱們邊去鄰近的住戶家看看,順便可以向他們詢問一些門道。”林淯久那時這般對顧榕說。
顧榕早就對客棧中人起疑,特別是當樓遙生出現之後,她便將年前貨運遇襲之事與客棧中被威脅之事聯絡起來,總覺得這兩件事之中有什麼蹊蹺。
而當林淯久同她說了今日清晨發生在街上的事後,顧榕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那疑惑彷彿一團解不開的線團,越伸越長,越長越亂。
她雖然聰慧,卻終究抵不過這麼多繁雜離奇的詭譎線索。
而因貨運遇襲,好多個管事管領的下落不得而知,這件事情一直被顧榕放在心上,從未放下。她倒不怕以身試險這一說,相反,她覺得如果有個方法越能夠看清真相,此方案便越成為她心中上佳方案。故此,可怕與未知是可以丟之腦後的。
林淯久將下身衣襬向旁邊移了移,徑直坐下,伸手端起一碗茶,淺酌了一會兒,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