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亂賊聯軍沒有在昨天和王世充打那一場兩敗俱傷的大決戰,也用不著害怕陳應良的區區五千多兵力,可是現在卻不行了,一場慘烈大戰下來,亂賊聯軍的主力精銳已經是折損過半,活著的也幾乎是全部帶傷,短時間內根本無法作戰,剩下的輔兵雜兵再多也是烏合之眾,在裝備精良的正規軍面前完全就是不堪一擊,所以那怕是痛恨陳應良如杜伏威,這會也不敢再生出和陳應良決一死戰的念頭。
盤算了許久後,杜伏威和輔公祏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實際上的總軍師毛文深身上,可惜往日裡在討論軍情時滔滔不絕的毛文深這會卻是嘴巴緊閉,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杜伏威無奈,只得開口問道:“毛先生,事到如今,你還有沒有什麼破敵妙計?”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學生也無計可施了。”毛文深無可奈何的答道:“杜大王你的重步兵和我們的重步兵都打光了,主力精銳折損過半,活著的也大半帶傷,剩下一些湊人數的烏合之眾,學生就算是諸葛亮再世,姜子牙復生,也是毫無辦法了。”
“那總不能坐著等死吧?有什麼應對之計就直說,用不著吞吞吐吐!”杜伏威沒好氣的大吼。
“大王如果一定要問應對之策,那就只有兩個辦法。”毛文深答道:“一是逃,二是和陳應良拼死一戰,殺出一條生路。”
“怎麼逃?又怎麼拼?”杜伏威追問道。
“逃的話,只能是往淮河下游逃,那裡水流緩慢,人煙稀少,我們可以在那裡渡河南下,就糧鹽城,再設法東山再起。”毛文深答道:“戰的話就是集中我們的所有可戰之兵,和陳應良堂堂正正的決一死戰,殺敗陳應良然後向北進兵,去劫掠下邳北部。但學生有言在先,我認為就我們現在的情況,能夠打敗陳應良的希望已經很小,陳應良的兵力雖然不多,卻以逸待勞,蓄勢已久,我們昨天才打了一場苦戰,體力和士氣都受到很大影響,碰上陳應良的生力軍凶多吉少。”
“什麼陳應良?陳喪良!喪盡天良陳喪良!”杜伏威發自肺腑的大吼了一聲,然後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氣喘吁吁的說道:“那就逃吧,我現在這情況沒辦法指揮作戰,再把剩下的軍隊打光,我們就是連東山再起的本錢都沒有了!逃!”
“要逃就馬上!”毛文深趕緊說道:“陳應良這次來得很快,明天之內肯定能趕到這裡,留給我們的撤退時間已經不多,我們想撤退就只有立即走,連夜走,這樣才有希望儲存最多的力量渡過淮河。”
“好。”杜伏威倒是很能聽得進毛文深的意見,立即吩咐道:“輔大哥,你馬上去安排,帶上糧食、武器和盔甲馬上走,其他的破爛傢什都不要了。”
輔公祏答應,立即出去佈置安排,李子通和毛文深也趕緊告辭回去安排連夜撤退,期間自然少不得又商量一些什麼缺德詭計,讓杜伏威的隊伍抵擋追兵,讓自己的隊伍搶先渡河。
託了王應玄和王雪姬兄妹的福,讓陳應良在無意中抓到了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最好戰機,那怕是晚一天都會錯過的絕佳戰機,剛剛結束了一場長達十四個小時的慘烈激戰後,僅僅只休息了一天的賊軍主力傷口還在流血,體力還沒恢復,鬥志和士氣也正處於最低谷,還連主帥杜伏威都被流矢射成了重傷,根本經不起任何一支生力軍的打擊,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亂賊隊伍能夠做出連夜脫逃的選擇,實際上也已經是最聰明的選擇了。
更妙的是,近在咫尺的江都隋軍也是同樣的筋疲力盡,無力再戰,明知道對面的敵人已經不堪一擊了,卻沒有半點力氣再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