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向他,冷聲向他道:“季大人不是那麼迂腐的人罷?還是要靈歌就這副樣子陪著大人等在此處迎接官兵破谷?”
季燕然不大自然地乾笑了兩聲,目光仍望在左側的草地上,就彷彿那裡有著什麼類似喜羊羊一般的稀罕物令他難以移開視線。——知他是不敢看我那被石虎扯去袖子和褲筒的光裸著的一根胳膊和一條腿,也不好多說,只得不容他再多言地直管架著他往吳嫂藏身的那棵榆樹後行去。
誰知方走了幾步,忽有人影一閃擋在眼前,定睛看時卻是那位師爺,一邊指著我二人一邊尖起嗓子叫:“來人——把他們兩個——”
我心道不妙,若再度被這夥匪徒鉗制住,只怕便再也沒有機會安全逃脫了。一時情況危機不容多想,我狠狠撩起腿來踢向這一看便知不會功夫的乾瘦師爺的要害——到底不能同會功夫的人比,這師爺連躲都未來及躲便中了招,當下慘呼一聲蹲下身去,聲音淒厲到連季燕然的身子都不禁跟著僵了一僵,感同身受。
不去管這師爺的後事及後代如何,我連忙架了季燕然繼續往那樹下趕,卻忽聽得一聲尖銳的唿哨由那邃洞之中傳來,扭頭望去,見由洞內飛出數只利箭,直射進谷內,那些持了盾牌的匪徒連忙擋住自己的身形,一時竟也未有人員傷亡。
正於此時,忽見洞內又有箭飛出,卻是田幽宇的黑箭,直直地穿透了盾牌正中持盾匪徒胸膛,那匪徒慘呼著倒了下去,旁邊匪徒看見一時慌了手腳,連忙將兩枚盾牌相疊在一起躲入其後,果見黑箭射來後只穿透了一層而難以穿透第二層。
以田幽宇的功夫當完全可以由洞內使輕功飛入谷中,為何他不這麼做呢?我定睛細看,卻原來在那洞口處不知何時封上了一張鐵網,網眼大小也只夠容箭射入,人是進不來的。可見這夥匪徒平日裡也曾練習過如何應對危機狀況,難怪石虎有恃無恐地敢向朝廷叫囂。而田幽宇之所以在射殺那個欲用刀砍死吳嫂的匪徒後至鐵網封洞之前沒有借勢衝進來,想必是因為洞內視角必定有限,他無法確認谷中的整體局勢,且我與季燕然尚在谷內,他不想冒險進入而拖累到我們。
眼見著以箭射殺守在洞口的匪徒一招已是無用,而谷內又不斷地由四面八方向洞口處湧來匪眾,持著弓箭在洞口處與洞內官兵對射,一時半刻是無法逃出谷去的,只得先找個地方暫避。
不再耽擱,我架著季燕然至吳嫂藏身的那株樹後,吳嫂連忙過來幫忙一起架住他,問向我道:“妹子……現在咱們……咱們要如何是好?”
未等我開口,季燕然便虛聲接道:“靈歌……去……有水之處……”
我二話不說地架起他,同吳嫂一起徑往谷中那道瀑布的方向行去。既然他說要往那裡去,那裡便一定會是最為安全的地方,對此,我深信不疑。
深潭·山崩
谷裡唯一的有水之處自然是那道由山壁縫中流瀉而下的瀑布,雖然遠遠地能看到上半部瀑身,然而要走至近前卻也是一段不近的路。由於散佈於谷內其他位置的匪眾一時還不知道他們的匪首已經殞命之事,是以四下裡仍有一小坨一小坨的匪徒持了刀在巡邏。避過這些匪徒本就不易,何況我們還架了個身受重傷的季燕然?
於是我與吳嫂費盡了力氣地在叢林間小心躲避著那些舉了火把跑來跑去的嘍囉們,嘍囉比不得官兵訓練有素,說是巡邏,其實也不過是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因為他們同石虎一樣堅信,只要守住洞口,這座山谷是不可能進來外人的。
正因為他們有著這樣的心理,才給了我們三人躲避開眾多視線悄悄潛往谷內瀑布的機會。終於在幾經風險之後,那道由山壁上飛流直下的瀑布便在前方。卻見瀑布水流下後正匯入一汪深潭,深潭不過是半個網球場地大小,並沒有引申出支流,可見這潭下必定有一條暗河通往它處,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