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心,又問道:“少爺也不曾來麼?”
青煙仍是搖頭:“不曾,少爺只讓人將小姐的晚飯送了來,還囑咐小姐吃罷早些睡,並未親自過來。”
“我這屋的窗子昨晚是關著的還是開著的?”我繼續追問。
“關著的,昨兒個下雨天涼,從小姐一早出去後這窗子就沒開過,是青煙親手上的閂呢。”青煙篤定地道。
我一陣悵惘,莫非昨夜那近乎真實的情景當真只是一個夢?是我過於的思念他了罷……早知如此昨夜便不該那麼快地沉睡過去,即便只是個夢,也該讓我多些時間與他在夢中相聚……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清爽的空氣中帶著透膚的涼意。敲開季燕然房間的門,見他正倚在床欄上看書,近前看時卻是第三本的《臣史》。
“季大人早。”我行禮
“靈歌莫要多禮,坐。”季燕然放下書含笑道。
“大人吃過早飯了麼?”我慢慢坐到床邊椅上問他。
“吃過了。靈歌昨夜休息得可好?”季燕然笑問。
“還好。不過,季大人倒似是未曾休息好呢。”我望著他眼底的血絲輕聲道。
“唔……想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便睡不著了。”季燕然乾笑著撓撓頭。
我看向他那條受傷的胳膊,道:“郎中來給大人換藥時可曾說大人這胳膊恢復得如何了?”
“說了,”季燕然眯眯地笑,“再過個三五天為兄便可自如活動這條胳膊,屆時便不必再勞動靈歌妹妹給為兄餵飯了。”
我沒有吱聲,坐了片刻,起身道:“大人既然昨夜未睡好,今日白天便多睡會兒補補眠罷。靈歌想要出府去買些東西,只怕不能多陪大人了。”
“喔,靈歌妹妹請便,上街要注意安全。”季燕然笑道。
我點頭應了,步至書案前將盛了《臣史》的書箱抱在懷裡,而後向他告退,他便好笑地望著我,道:“靈歌抱了那書箱做什麼?”
我答道:“拿走。免得放在這裡令大人總想著儘快幫靈歌找出線索來而徹夜不眠地翻看。”
季燕然凝眸,眼底湧動著沉沉地某種……情愫,眨了眨眼,笑道:“為兄只是看得快了些而已……靈歌若要抱走,為兄豈不無聊得很?”
“大人看完手上那一本再來向靈歌換下一本就是了,若怕無聊,便省著些看,騰出晚上的時間好多睡會兒覺。”我邊說邊走出房去,聽得他在房內“噯噯”地無奈地笑。
回院帶上綠水青煙和歡喜兒,主僕四人出得府來,徑往天造大街而去。天氣一日涼似一日,麻煩事再多也是要過生活的。眼看便要入冬,岳家父子倆一天到晚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哪裡有時間給自己添些厚衣服呢,是以我這家中唯一的女主人便要承擔起噓寒問暖的任務,趁著今兒個天氣好,上街給這父子倆一人買上幾套冬天穿的新衣服去。
大街上人流如織,許久沒有出來軋馬路的我不由得情緒漸漸高漲起來——果然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世事如何無常,女人愛逛街的天性是永遠也泯滅不了的。
由於未吃早飯,我的首選目標自是小吃攤上的各色小吃,蜜餞、果脯、點心、雜食,大大的包了幾包,抱在懷裡邊走邊吃,連帶著綠水他們三個也跟著享了口福,我只是每樣都吃一些,剩下的便全都給了他們三人,囑咐儘快吃掉,免得拿在手裡累贅。
一路行一路逛,撿著些成衣店進去細細挑選。好在出門前取了岳家父子各自一套衣服,以比對尺寸購買。先是看中了一套紫檀色的袍子,想替嶽明皎買下來,然而細細一想,又覺得這顏色老爹穿起來顯得不夠持重,若是給嶽清音穿呢,又太過濃郁,不適合他那死白死白的冰冷氣質。待要放棄,又實在捨不得這衣服的款式,無奈此款僅有這一種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