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會出了事故,閻小朵暈倒了,現場有些混亂。”
何逐閉上眼眸沒有說什麼,許久之後才對助手吩咐著:“這裡的一切交給你處理,房子儘早賣掉,畫室……也賣了吧,留下的畫燒掉。”
司機試探地問他:“可以走了嗎?再晚就要誤機了。”
何逐口中輕喃:“走吧……走吧。”
勞斯萊斯掉了個頭,便向機場高速駛去。何逐痴痴地坐著,抽動嘴角便會微微地痛。他用手機發了最後一條簡訊,隨即順著車窗把手機扔了出去。所有的一切,開始的、沒開始的,都已經結束了。他離開的背影終究不夠灑脫,心頭沒有一絲快感,留下的只有空落落。美國,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這一次看來不會再離開了,因為這裡已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不論是怨恨,還是掛念。
閻小朵恢復神智不過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可她卻一直在私人醫院療養。自從那日之後,她的嗓子就徹底啞了,說話也含含糊糊地不清楚,到後來索性便不再開口。她所在的病房向陽,晨光從早上5點半就從窗子照進來,直到下午6點才漸漸暗淡。她大半的時間只是呆呆地看著窗外,可窗外只有大片的楓樹,看得久了心口便會憋悶。
顧諾一按時來看她,帶著她愛吃的東西。他接回了瓜妞,偶爾也會偷偷帶瓜妞來給閻小朵解悶,可閻小朵就是不開口。顧諾一勸了她很久都沒有成效,不免有些心急:“你還是要試著張口說話才行,這樣才能好得快。”
他勸她的時候,閻小朵只會微笑著回應。手機放在枕邊,但是處於關機狀態。她清醒後便收到一條簡訊,是何逐發來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烙在她的心上:“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並不是死亡,而是從雲端墜落塵埃的的大起大落。閻小朵,我不能讓你輕易地兌現對何飛的諾言,那樣你很快便會遺忘。只有這樣做,你才能把他永遠記在心裡。”
經過調查,之前工作人員給她的那瓶礦泉水裡加了東西。事發後,那名工作人員就消失不見了。顧諾一想要報案,但被閻小朵攔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何逐所謂的驚喜,何飛是15歲離世的,閻小朵簽了15次名,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祭奠。現在想想和何逐的相識,不管閻小朵在哪兒,他都可以輕易找到,他無時無刻不在監視她。只不過是她自己不願深想,尤其在看到那些表達心意的東西之後。何逐不會放過她的,她毀了一個家,這樣的罪孽,五個拳頭怎麼能抵消?
閻小朵從知道何逐身份的那一刻起,心裡便只剩下了一絲茫然,甚至連震驚和憤怒都沒有。他那樣肆意地接近,她當真以為又是個狂熱的粉絲。那樣令眾人傾倒的容顏,稍稍眯起長眸便懾了人心。他心機夠深,不惜在娛樂圈投資,把她攬入麾下。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玩笑,她說討厭看到她幸福,他說要讓她站在巔峰來恨他。
何逐說得對,對一個最大的懲罰不是死亡,而是從雲端墜落塵埃的大起大落。可能因為經歷過太多的悲喜,再次從那個耀眼的位置墜落, 除了平靜她已沒有再多的情感。她時常想,如果何逐知道她此時的心境,會不會很失望。
阿華也會經常帶著小蓮採,閻小朵多半隻是擺擺手,然後轟他回去,因為阿華要揹著炸彈到美國收拾何逐的言論令她心煩意亂。醫生說她的嗓子會好起來,但以後能不能唱歌就說不準了。
她機械地配合治療,其實內心已有些牴觸。當不開口說話時,聽覺總會比往常靈敏得多。隔得很遠,她便聽到了門外走廊裡的回聲,這腳步聲有些生疏,並不是慣常來探望她的人。門“吱呀”一聲開了, 是Vivi。
閻小朵平靜的心被攪起了一絲波瀾,她不由得挺直了單薄的腰板,可手中的抱枕已被抓得一團褶皺。
Vivi摘掉墨鏡,得體的套裝穿在身上,少了些時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