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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喝下,我搖著頭拒絕了段柏說要再去給我盛一碗的提議,他只好將碗筷收拾出去。
再次進來的時候,他徑直走到浴室裡,往浴缸裡放熱水,我朝裡面探著頭,對著出來的他像個孩子一樣固執地說:“我不洗澡。”
段柏的手穿過我黏糊糊的頭髮,臉上的表情滿是嫌惡,他問:“你受得了?”
“你嫌棄我?”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段柏在我鼻子上輕輕一擰,我輕哼出聲。他說:“我要是嫌棄你,一早就把你丟進垃圾桶去了。”
這話不假,說得我的心有點說不出來的愉悅。
段柏進去試了試水溫,剛好。然後他關了熱水,出來將我打橫抱進浴室裡,我抗議著,他放狠話了,“不洗的話我幫你洗。”
我無奈,只好妥協於他。
段柏滿意地走出去,出去的時候順便將浴室門輕輕帶上了。
我將自己整個人浸泡在水中,頭髮在水裡飄散成海草的模樣,一大片一大片的。淚水融進水裡,沖淡了眼淚的酸鹼度。
不哭,不哭,若冰怎麼會哭?那個叫林若冰的女孩子,心冷得像塊冰一樣,她怎麼會哭呢?
騙不了自己的,就算騙得了全世界的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它明明是痛的,那樣苦楚的滋味是存在的,能騙得過嗎?
我從水中探出頭來,拿過旁邊放著的白色毛巾,狠命地往自己身上搓,我好想掩蓋掉自己周身青一道、紫一道痕跡——他深情烙印下的親密痕跡,可是掩蓋不了,就算掩蓋得了,那一夜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他將那一夜刻在了我生命中,用著最鋒利的刻刀,一筆一劃,注入濃情,灌入蜜意,叫我如何遺忘。
浴室門被推開的那一刻,我握在手中的白色毛巾直接被我甩了出去,準確無誤地蓋在了他臉上。
我急忙拉來浴巾將自己全身裹住,生怕被他窺探到一絲的春光。
段柏一手拿著我剛剛丟過去的毛巾,一手拿著他給我找的衣服,他笑,為我掩耳盜鈴的行為。他說:“我們已經坦誠相見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不會忘,我想你也不會忘。他頓了頓,接著說:“不過你要是忘了的話,我還是有辦法讓你記起來的。”
我氣結,無語極了。
換上了他給我拿來的衣服後,我走出了浴室。衣服有些暴露,整個肩膀裸露在空氣中,我不自在地將手擱在脖子上,試圖遮擋那些青紫的痕跡。
段柏走過來,不滿地將我的手拿開,他說:“你怕什麼呢?”
段怕似乎是想要跟全世界炫耀,我佩服他的勇氣,但我實在沒那麼厚的臉皮來滿足他。
我氣鼓鼓地看著他,不作聲。
段柏板過我的肩,滿是期待地問:“今天想不想出去哪裡玩?”
我搖了搖頭,算是回答。
段柏也不氣餒,不依不饒地說:“那我們去跟旅遊團?”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貌似是公事,貌似很急。
我不想擾他的興,又不想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只是說:“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段柏最終放棄了帶我出去玩的念頭,他徐聲說道:“好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想想看有哪些地方好玩的,改天我們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
段柏捏了捏我的臉,滿眼寵溺。
我不知道,有些微妙的改變,像乳酸菌不被察覺的發酵一樣,發生在我和段柏身上,在我們之間的關係上。
第五十四章
房間裡的窗簾被嚴嚴實實地拉上了,不透一絲光進來,段柏推門進來的時候,外面的光束也被他帶了進來,他的身影被投射得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