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緩緩關上,門外夕陽餘光璀璨,殿內黑暗如同地獄陰冷,一展門,隔了兩個世界。
皇后掙扎著起身,四肢無力,從床榻滾落下來,披頭散髮,如同鬼魅一般,在地上朝著殿門處爬行著,她赫赫一生,卻落得如此狼狽下場,心中憤恨難平。
她很想再問問他,當年的耳鬢廝磨,海盟海誓,都是假的嗎!
她爬到了門邊,想要推開門的雙手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慘笑起來,笑中帶淚,她好恨啊,恨到幾近癲狂,曾經的纖纖玉指緊摳著一塵不染的地板,朝天悲慼道:“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我太沉迷,竟然看不清你的心思,我付安然在此發誓,用我生生世世發誓,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寧,若有來生,我定要用你皇室的血,祭我付氏滿門冤魂!”
惡毒的詛咒在落霞宮迴盪,謹喻站在殿外,聽著付安然一聲聲詛咒,心痛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他望了眼宮門緊閉的落霞宮,忍了幾分心中的痛意,快步離去……
安國五年,皇后付氏不慎落胎,傷心不已,伏於聖上膝上鬱郁而亡。
聖感傷,封皇后付氏為貞嘉皇后,葬入皇陵,百官罷朝三日。
安國六年,純貴妃平安產下一子,聖上謹遵太后懿旨,封純貴妃為後,統領後宮。
開國元勳沐國公手握兵權企圖造反,聖上大怒,卻感傷貞嘉皇后的情分,下旨、付家18以上男子充軍塞外,永世不得回京,女子充入官妓,永世不得脫藉。
此後安國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
安國十年,落霞宮中一片肅然,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夜之間無人問津,沐晚一襲白衣,靜靜站在宮殿中央,頭上不帶髮飾,臉上不施胭脂,靜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過了良久,她才撫了撫寬大的袖口,自顧自問道:“母親走了嗎?”
有一宮娥膽戰心驚站在一旁,顫顫發抖,結結巴巴道:“夫人……夫人已經離宮了。”
“離宮了啊。”沐晚垂下衣袖,慢慢走至門邊,如今宮門緊閉,她再也不能外出一步,身旁的宮娥小聲提醒道:“娘娘,您……不能出去。”
沐晚暼了那宮娥一眼,有些生氣道:“怎麼,平日裡我對你不好麼,那麼怕我?”
“娘娘對奴婢很好,只是皇上已經下旨,讓您在殿內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放佛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沐晚笑了起來,皓齒明眸,笑得花枝亂顫,又倏地回頭,厲聲道:“什麼好好休息,他不過是將我軟禁在這宮中!”又平息了幾分怒氣,望向門外,輕聲嘆道:“待會,賜死我的聖旨便會來的吧。”
那宮娥聽了,立馬嚇得跪倒在地,不住叩首道:“皇上最寵愛的是娘娘,斷然不會輕易賜死娘娘的。”
“這後宮中,又有什麼真的寵愛可言呢。”沐晚諷刺的笑了起來,眼角帶淚,笑的啜泣:“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他為何寵愛我,你看我的封號,月。這個封號你知道是誰的名字嗎?是皇上最喜愛的女人的名字,而我,不過是個替代品。”
聽了這話,那小宮娥不禁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沐晚,沐晚又繼續笑道:“情愛一字哪那麼容易,你還小,往後的路還長,千萬別學我,輕易相信了別人的甜言蜜語。”
“奴婢是宮女,不能出宮的。”那宮娥小聲提醒,沐晚一聽,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殿外傳來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沐晚仍站在門邊,不說話。殿外有人將殿門開啟,幾道霞光照射在沐晚臉上,逼得她閉上了雙眼,有一太監裝扮的人提著聖旨繞過沐晚來至殿中央,對著沐晚道:“月妃接旨。”
沐晚直勾勾的看著天邊的霞光,絢爛無比,展露出一個笑顏,卻比霞光還要美豔。
那殿中的太監也不急,靜靜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