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沐晚,待沐晚看夠了遠處的霞光,這才回過身來,朝著聖旨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月妃沐氏,達明幹練,深蒙聖恩,曾委以重任,治理後宮;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縱私慾,進讒言,結黨營私,弄權後宮,威脅命婦,把持朝政,冒天下之大不韙,實屬十惡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號,貶為庶人,賜毒酒一杯。欽此。”
聖旨宣讀完,另有一宮人端上一杯清酒至沐晚面前。沐晚靜靜看著那杯酒,良久才端了起來,慘笑起來:“兩世為人,卻落得一樣的結局。”說完,一閉眼,將那杯酒嚥下了肚。
那領頭太監看見沐晚將毒酒喝了,一揮手,全數退出了幻蝶宮。
沐晚呆呆跪在那,臉上微笑,靜靜等待毒發,那宮娥哭著爬過來,抱住沐晚,哭道:“娘娘。”
沐晚手中的酒盞掉落在地,嘴角溢位一絲鮮血,痛苦倒地皺眉抱腹,好痛!
可是這痛,並非難以忍受,難道前世她所受的痛比這還要少嗎?
“謹喻,謹喻!”沐晚痛極怒嚎,為什麼!為什麼她重生了一世,還會捨不得殺了他!為什麼曾經情根深種,如今薄情寡義,為什麼!
沐晚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原本有無數個日日夜夜殺了她的枕邊人,可是卻放過了他日日夜夜!曾經的情誼她始終無法磨滅,可是那人卻對自己毫無情意,也對,他從來心心念唸的都是他的月兒,又怎會對不相干的人有任何情誼。
沐晚嘔血,雙眼通紅看向虛空之中,陰測測的笑了:“謹喻,你如此絕情寡義,我愚蠢了兩輩子,上天不會再垂憐於我,不過,你要記得,我付安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黃泉路上,我會等你,等你!”
沐晚瞪大了雙眼,了無聲息倒在那宮娥懷中,整座幻蝶宮獨聞那低低的哭訴聲。
承乾宮中,謹喻坐在案前,手中拿著一紙奏摺出神,有太監前來稟報:“啟稟皇上,沐氏已死。”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謹喻呆愣了半響,這才問道:“宮門外怎麼樣了?”
“宮門外大臣還是不肯起,還在高呼清君側、誅妖妃,正朝綱。”
謹喻涼薄的笑了起來,頹廢往後一靠,眼中閃現幾分狠厲之色,道:“傳令下去,沐氏結黨營私,弄權後宮,威脅命婦,把持朝政,免去貴妃之位,死後……丟棄亂葬崗。”
那太監聽了,心內一驚,立馬低下頭去,低低道了聲:“是。”
就如此,曾經風光一時的月妃一席破布,屍首丟棄了亂葬崗中,曾經月妃身邊的小宮娥免去一死,發配到了冷宮,她戰戰兢兢緊抱著自己的包裹,走在去冷宮的路上,不遠處有湖泊在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她想到了沐晚,死無全屍,勇氣不知從哪而來,丟棄了懷中的包裹,縱身一躍,跳入了那浣清池中。
路過一侍衛聽見水聲,聞訊而來,一把救起,那小宮娥衣裳浸溼,一身狼狽,侍衛問道:“你是哪個宮的宮人?叫什麼名字?”
那小宮娥失了神情,半響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侍衛,輕輕冷笑道:“我叫落雪,是冷宮的宮女。”
風起,又是一年動亂時。
☆、第二章 皇后
聽雨軒……
“落竹,主子還沒醒嗎?”一個梳著雙平髻,僅插一隻白玉簪的清秀女子走進殿內,輕聲緩慢的開口,唯恐驚了裡屋中還在睡熟的人兒。
“回落雪姐姐的話,主子昨日看書到子時,想必還得一段時間才能醒來。”那名叫落竹的婢女恭敬的對著落雪答道,略施粉黛的臉頰之上顯得幼嫩無比。
“嗯。”落雪簡單的一個音後便不再說話了,兩人安靜地站在廳內,不再言語。
“落雪。”一個慵懶的聲音從屏風帷幕後傳來,若出谷黃鶯,婉轉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