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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到些許安慰。

寇準曾作過一首《踏莎行》的閨怨詞,描寫閨中少婦思念故人,言辭溫婉清新,感情沉鬱細膩,“紅英落盡青梅小”之語,更流露出韶光流失、美人遲暮的惆悵、孤寂之情:

“春色將闌,鶯聲漸老。紅英落盡青梅小。

畫堂人靜雨濛濛,屏山半掩餘香嫋。

密約沉沉,離情杳杳。菱花塵滿慵將照。

倚樓無語欲銷魂,長空黯淡連芳草。”

人生在世如朝露。最難堪,英雄老去,美人遲暮。古代文人常以美人自喻,寇準感慨美人遲暮,是不是藉此感慨自己英雄末路、風光難再呢?

寇準早年中舉,名頭極響。三次為相,位極人臣;但每一次乾的時間都不長,而每一次遭遇罷相,雖說有“奸臣作崇”的因素,但也與他恃才傲物、與同事關係緊張有關。

淳化五年十月(公元994年),趙光義將年僅三十出頭的寇準調到身邊,提拔為參知政事(副宰相),寄予了厚望,認真聽取了寇準關於立太子的建議,並對宰相呂蒙正說:“寇準臨事明敏,今再擢用,想益盡心”。但幹了兩年不到,寇準就與馮拯等同事鬧得勢如水火。趙光義進行調解時,馮拯等人認輸服理,寇準卻毫不領情,還大言不慚,當著眾人的面與皇帝強詞奪理。趙光義十分光火,搖頭嘆曰:“鼠雀尚知人意,況人乎?”遂將他罷相,貶至鄧州。

寇準到死,大概也沒明白“性格決定命運、細節決定成敗”這個道理吧?

而今人明白了這個道理,又有多少人,能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呢?

小傳:

寇準(961…1023),字平仲,華州下邽(今陝西渭南)人,宋太宗太平興國五年 (980)進士,宋真宗時﹐曾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萊國公,晚年遭貶,諡號忠愍。著有《寇萊公集》七卷,《全宋詞》錄其詞四首。《全宋詞補輯》另從《詩淵》輯得一首。

林逋:吳山青,越山青

在中國歷史上,一旦仕途不順,就嚷嚷要歸隱的文人有很多,但真正能做到的,卻僅寥寥幾人。諸葛亮在南陽耕種,是待價而詁;李白高喊“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卻還不停地奔走於權貴之間;明朝大儒陳繼儒也曾說要歸隱,直到做了高官才罷休,直被人譏諷“翩然一隻雲中鶴,飛來飛去宰相家。”說到底,這世上多是營役之輩,“隱居”不過是沽名釣譽的手段,真實願望還是走“終南捷徑”。但有兩個是大家公認的隱士,一個是兩晉的陶淵明,另一個是北宋前期的林逋。

《宋史 隱逸傳》記載,林逋“性恬淡好古,弗趨榮利”。他喜好讀書,通曉百家,才華過人,少年時就是一個滿腹錦繡的才子,成年後也曾遊走於江淮都市,終是不喜鬧市,回到杭州,“結廬西湖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

這種“遠離俗世”的隱居生活,可能會令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閒愁萬種的賈寶玉們豔煞不已,驚呼高雅脫俗,但其清苦貧寒程度,實和農民、村夫無異。林逋自幼父母雙亡,“家貧衣食不足”,據說,他在孤山種了三百多株梅花,依靠自己的辛勤勞動,出售梅花、梅子,一點一滴地賺取生活所必需的柴油米醋、粗布麻衣。

閒暇的日子裡,林逋讀書作詩,與梅花、白鶴相依為命、形影不離,“調鶴種梅如性命”,世人戲稱為“梅妻鶴子”。林逋的書法和詩詞造詣極高,《宋史》稱他“善行書,喜為詩,其詞澄峽峭特,多奇句”。林逋的詩以擅詠梅著稱,《山園小梅》尤其獨樹一幟、清麗幽寂,為後人讚佩為“詠梅之絕句”: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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