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眼前的三分地,任是誰看過來,她也只作不見。
不知道轉了幾重門,拐了幾道彎,過了幾條抄手遊廊後,白總管的聲音響起,梓清便緩緩的抬了頭,入目的便是斗拱交錯,黃瓦蓋頂的一扇雕滿飛鳥走獸的高樓。正中以金筆銀釣之勢,上書朱雀堂三字。
“四小姐,請。”白總管微微的讓到了一側。梓清便看到臺階之上,殿門之內,坐北朝南的中堂之上,一雙淬冰的眸,正殷殷切切的看來。四目相對,梓清駭於那目光中的洶湧情潮,不自覺的便低了頭。
梓清提了裙角,在那如火如荼的目光中緩緩上前。
“白總管你下去吧。”崔雲驍低啞的聲音響起。梓清微微的抬了眼角看他,只見他身上蓋了一張純白如雪的狐狸毛做成的小被,臉色已不似昨日那般慘白。只是眉宇糾結,似是不勝心煩。
白總管恭身退下。
風輕託了茶盤上來奉茶,梓清對她笑了笑,風輕微微的領了領首。
“香雅,我有個花樣子不會描,你來教教我。”
梓清對著頻頻看來的香雅點了點頭,不知何時,大殿之中早沒了呂英華的身影。香雅得了梓清的首肯,跟著風輕退了下去。
梓清小心的棒起桌上的香茶,輕輕的啜了一口,不由暗道:好茶,竟絲毫不遜色於藍少秋送來的那君山銀針。
“你沒話要問我?”
梓清的心顫了顫,欺然的搖了搖頭。
“你……”
崔雲驍抬頭看她,一瞬間,梓清竟似看到那如星子似的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委屈之色。委屈?他為什麼覺得委屈?難道就為了那份求親文書?梓清低了眼,其實她是挺不明白的,怎的他選中的是安慶候之女,而非嘉親王之女。
“那你想不想聽我說,為什麼?”
為什麼?梓清咧了咧唇角,總算是懼於他臉上那能掉出冰碴手的冷色,而停了咧嘴的動作,再次搖了搖頭。
崔雲驍不由得便氣結,冰冷的,嘲諷的聲音便驀的想起,“你既不想問我原因,也不想聽我說原因,那你到底是怎樣想的?”
梓清一怔。
她想怎樣?她再清楚不過,這是彼此唯一合理的路,可是這真的是她要的嗎?然她真正要的誰又能給的起?梓清不由的站在那,目光迷茫的看向殿上那茫茫芥窘。
“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為之,皇后拿了我的生死來要挾你,若你櫃絕便會讓我死在惠妃手裡。”梓清語聲溫婉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我也知道你對我是一片真情。”
“那麼你呢?清兒,你對我呢?”他低而靡啞的嗓音響起。
梓清抬眸看向他,目光清澈,“我對你麼?”
在崔雲驍期盼的眼中,梓清默然了許久,在她的默然之中,崔雲驍本灼灼如火的雙眸漸漸灰冷,最後便像是凝在冰塊中的星火,雖然仍有著炯炯之光,但卻是冷凜得讓人望而卻步。
“我明白了。”他不再看梓清,而是微微的閉了眸,俊美無儔的臉上生起了層層寒氣,他微微的挺直了腰背,聲音冷得如冰碴,“是我為難你了。”
梓清臉色一白。
他們之間,她承認,的確她是屬於被動的那一個,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何曾拒絕過他的靠近,就連那日他們同榻而眠,他對她做了那許多過份的事,她何曾埋怨他來著?她只是累了,兩世為人,世世皆為情傷,讓她像當被蚊子咬過一口一樣嗎?她辦不到。梓清的臉色越來越白,而崔雲驍的話卻仍在繼續。
“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於你,你自可以守住你的心,過你的安生日子。
梓清抬了眸去看他,崔雲驍不避不讓的迎著她的目光,他何時用過這樣冰冷的眼神看過她?梓清的眼眶漸漸紅了,就在眼前模糊一片時,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