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風望著她,冷冷道:“你在逼我殺你?”
清音笑的越發燦爛:“城主果然不愛聽。您想要殺我,還不是易如反掌?”她頓了頓,道:“其實,您也不是一無所有。您還有我啊,不是麼?”
白溯風一僵,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他沉默半晌,才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清音一直凝神注視著面前男子,此時眼神卻漸漸迷離起來:“您這樣辛苦,為何不擺脫這一切?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不再有什麼敵對,不再有什麼紛爭……好不好?”
白溯風一驚,薄唇緊抿,竟然不知該怎樣回答。他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異芒,半晌才道:“你竟能說出這種話?你……瘋了麼?”
清音垂了頭,再揚起臉時已是笑靨如花:“就算城主肯和我走,我也不敢要啊。難道我們要鬥到棺材中去麼?”
白溯風登時勃然大怒,他一把扣住清音手腕,力道極大。清音一驚,卻不敢妄動,只因他所扣的地方正是她手腕處大脈,只要他在脈門處微微注入少許真氣,她就會立刻死去。
白溯風卻沒有動手,只是冷冷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倒是越發伶牙俐齒了,我勸你還是多想
想夫人的下落,等我沒了耐性,我絕不會留你。”說罷,也不等清音反應,拂袖而去。
清音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只是一動不動。半晌,門外才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姑娘方才那番話,就連我都動心了呢。”
清音看向出聲的方向,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玉清緩緩走近,笑道:“我原本以為城主會殺了你,但他仍沒有下手。既然城主對您有意,您又何必說出這些話呢?”
清音冷嗤一聲,悠悠道:“玉清姑娘莫不是在說笑吧?城主留著我只是為了知道夫人的下落而已。”
玉清掩口而笑,但眼中卻沒有笑意:“姑娘何必自欺欺人?”她仰頭看了看天色,又道:“時辰不早了,您也該歇息了。”
清音卻搖首道:“不必。還有位客人沒來,等見了她再歇息也不遲。”她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不知聽誰說過,你若是想完完全全得到一個男人,就要毀了他的信念,磨了他的意志,讓他不得不跟著你……我深以為然。”
離間
玉清怔了怔,隨即道:“可惜姑娘沒有那個機會。”
清音淡淡一笑,並不理會。她緩緩走至視窗,就見茫茫夜色中一盞燈籠由遠及近,宛如鬼魅。待那燈籠來至閣樓下,清音這才看清那燈籠上繪著一朵盛放蓮花圖案,透著燭光,顯得分外鮮豔妖嬈。而提著燈籠那人一襲長裙,身姿纖瘦,竟是個女子。
清音回頭衝玉清笑了笑,道:“客人來了。”
玉清向樓下望了一眼,臉色微變。她輕嘆一聲,道:“清音姑娘,城主太縱容您了。”
清音冷冷道:“何為縱容?只因起了溺愛之心。玉清姑娘,你為何不認為那是隔岸觀火?”
玉清剛想反駁,兩人就聽到那女子登上樓梯的聲響。這閣樓距建成已有一段日子了,平常人走在樓梯上都小心翼翼,而那女子卻一步一步走得極穩,絲毫不亂。玉清跟隨白溯風多年,雖然不如玉潤見多識廣,卻也知道那女子武功不俗。她微微蹙眉,又道:“如果穆如小姐突然發難,我應該不是她的對手。若您要我向城主求救,一切還來得及。”
清音卻搖首道:“不必。除非她真的什麼都不顧了,否則不會傷我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