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羅雪青什麼也沒說。等走得遠了,她才回身,看一眼陶黎賀:“我不想貪男人便宜。”
“一碗麵而已。”
多小題大做。
羅雪青笑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放長線釣大魚?也許今日放了你一碗麵,明日我想你一根金項鍊。”
“是麼?那敢情好,以後你日日請我一碗麵,我天天送你金項鍊。”
“老山衝的面換環沙角的金項鍊麼?”
老山衝的面,又大碗又貴,一碗也得幾十塊錢,而環沙角則是出了名的仿冒一條街。輕輕一句這玩笑,到底把兩人間微秒的疏離衝散了些,氣氛也跟著圓融了幾分。
陶黎賀不比孫公子,他看出了她對那一夜絕無留戀,只有懊悔。
在美妙氣氛下情不自禁的短暫迷失,她走出來似乎比他要快也要徹底。
他還在回味,一個成熟女人的曼妙風情,而她,已經仰起頭,把他營造的種種浪漫與心情都拋開了。
走在春日夜裡涼爽的街道上,陶黎賀並沒跟她說再見。
她看一眼,立定了,笑得千嬌百媚:“你要送我?”
“不可以?”
“我家很近。”
拒絕的意味那麼明顯,陶黎賀假作受傷:“還說沒有躲我。”
她嘆口氣:“我怕我招待不了你。”
他移近一步,笑得從容坦然:“我不去你家。”
羅雪青微微側頭,眼神裡閃過一絲迷惑和惘然,而後自嘲笑了笑,他把界線劃得如此涇渭分明,她卻又隱隱覺得有些失望。
她的神情讓陶黎賀心情愉悅了些,忍不住俯近去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他的吻涼而軟,像是過年時候人家送的極品小年糕,觸之即化。
羅雪青的表情終於恢復正常,訕訕的摸著臉:“我不是小貓小狗。”
“我也沒當你是小貓小狗。”
她揚眉。
他卻只是笑笑,也沒解釋,招招手說:“我走了,早點休息。”
那麼,那個,只能算是晚安吻麼?
12
自此往後,彷彿理所當然似的,陶黎賀常來找她。
也不做什麼出格的事,頂多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吻上一吻,比起酒店裡驚心動魄的纏綿,這些,都很小兒科。
身上打了老闆一類印記的人物,羅雪青與他們即便關係再好,也會保有公事以外的距離,比如丁奇。
但陶黎賀不同,明明有時候她找他是談公事,他也有本事扭到私事上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拉拉雜雜的都是說一些身邊小事,彷彿羅雪青真是他多年老友似的。
她終於不解,問他:“你就這麼放心把私事這樣說給我聽?”
“為什麼不行,”他笑眯眯地看著她,反問,“你不可信?”
羅雪青只好搖搖頭,像是對他的做法不敢苟同。誰知陶黎賀卻說:“人為什麼要時刻保有那麼強的戒心?我覺得你順眼,而且也好難得,能有一個和自己沒有生意往來又年紀相仿品味相同可以說到一處的朋友。”
“所以都不管我願不願意聽?”
“我知道你願意。”他笑,“因為我看得出你羨慕我這種做法。”
他的話裡有一點點狂妄,但聽在她耳裡倒並沒有一點反感,或者,真如他說的,她的確羨慕。鄭東平其實也教了她很多東西,這其中便有一條,人是不可信的動物。
但陶黎賀,一個在商場縱橫了那麼多年的人物,卻仍如稚子,憑最初的感覺喜歡甚至信任一個人,你都不能說他實在太過沖動和幼稚。
不管他是不是做戲,她都很感動。至少,這個男人,他為你,也算是用了心吧?
但慢慢,羅雪青也麻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