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被汙染物圍剿?”
米西總不會就這麼輕飄飄地死了,他是汙染物,是這個庇護所的一部分。
《燈塔生存守則》第二條:不要輕易惹怒庇護所。
巴德烈拉著阿塞莉和梅納一起跟上黎危的步伐,然而尤斯卻再次開口——
他明明在原地沒動,聲音卻彷彿附著黎危的耳腔一般讓人無法忽略:“我們當然是一種東西啊……親愛的秩序官。”
“……”
眾人一怔,都很多年沒聽過“秩序官”這個稱呼了。
秩序官是坍塌紀中末期的一種職位,彼時秩序者並沒有如今這麼受人尊崇,大部分人尚且認為純武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所以當時的人們普遍更追捧覺醒者。
如今到了廢土紀,秩序官反倒是成了主導者。但又因為如今的燈塔資源緊缺,人數稀少,無法重複從前的人類社會體系,於是摒棄了一切無用的職稱、軍銜,在這場災難面前,人人平等,人人卑賤。
從此,“秩序官”中的官字便很少出現在他人口中。
“你是秩序者?”梅納擰了下眉,“燈塔的秩序者都必須登記在冊,但我對你毫無印象。”
不說別的,以這位尤斯的長相,哪怕只是個普通的燈塔倖存者也必然聲名遠揚。
無他,這雙眼睛太特別了。
尤斯“啊……”了聲,略顯苦惱。
沒想到蘭昭卻遞來一個完美答案:“難道你是旅人?”
“是啊。”尤斯托著下巴,微笑道,“我是旅人。”
“……”真不是借坡下驢嗎?
旅人是當前倖存者中十分特殊的存在,他們存活於燈塔之外,遊走在混沌的天地間,至死都在尋尋覓覓。
可問及在尋找什麼,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
某種程度上來說,旅人與汙染物的距離就如天才與瘋子,只有一門之隔。
燈塔有關於旅人的說法也很多,有人說他們就是獨立於迴響之地外的汙染物,也有人說他們其實已成“光”的信徒,遊走在天地間只為誘騙落單的倖存者,作為獻給祂們的祭品。
當然也有正面的看法,少部分人覺得旅人才是人類最後的希望,他們比其他倖存者都要
強大——
旅人從不結伴,從來形單影隻、行蹤神秘,還能不倚仗燈塔存活在世外,擁有強大的能力是必然的。
但其實大部分倖存者都沒親眼見過旅人,只是將那些繪聲繪色的傳聞匯聚成一體,最終形成自己的一番謬論。
無人知道他們從何方來,最終又會葬於何地。
“阿爹見過旅人。”阿塞莉突然道,“阿爹說,旅人只會和被選中的人交談!他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梅納立刻看向尤斯,虔誠無比地作揖:“請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旅人啊,我隔壁屋主人妹妹的好朋友的姐姐到底為什麼拒絕我的滿腔愛意!?”
“……”
“你這問題也太無聊了。”不無聊的巴德烈提問道,“請問阿塞莉是她阿爹跟哪個女人生的?”
尤斯微笑著看向阿塞莉,否定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謠言:“你阿爹騙你。”
“阿爹才不會騙我!”
誰都能看得出“旅人”只是尤斯的藉口,卻沒時間驗證真假了。
如黎危所說,其它村民浩浩蕩蕩地圍了過來,粗略看去竟有七十多號人。
但意外的是,死去的米西並沒有讓這個庇護所失控,那些村民的臉上有憤怒、有痛苦,就如真正的人類面對親友死去該有的反應,毫無破綻。
領頭的男子跪倒在“米西”身邊,將人皮摟抱進懷裡:“米西……”
他甚至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