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掙脫不得,公孫筠秀只好拿起碗筷,老老實實地往嘴裡塞東西。
陸驚雷一開始眼都不眨地盯著她,見她小口咬著食物,唇瓣一開一合,舌尖隱約可見,頓時感覺身下一片燥熱。生怕自己把控不住,他只好挪開視線,尋著別的東西轉移注意。
公孫筠秀專心地吃著,可每一次低頭,都會忍不住扶一扶腦袋。原因無他,都怪頭上那些繁複的金玉髮飾。陸驚雷看到,索性動手幫她拆了起來。他平時很少留意這些女人玩意兒,不知輕重,簪子上精巧的纏絲都讓他捏歪了。拆下來之後更是隨手扔在飯桌上,彷彿不識其金玉身價,毫不心疼。其實,此刻在他眼裡,這些東西哪怕價值連城,也不及公孫筠秀一頭秀髮來得貴重。
這還是陸驚雷第一次見到公孫筠秀把頭髮披散下來的樣子,髮絲烏黑強韌,讓她小小的腦袋足足膨脹了一圈。都說性子軟的人,發也軟。公孫筠秀的頭髮,倒是和她的性子不太相似。
這麼想著,陸驚雷掬了一束在手裡,繞在指上,輕扯至唇邊,露出一個略帶痴傻的笑容。
公孫筠秀看不見他的臉,也沒有和他一樣的盪漾心思,她心裡盤算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按捺住心頭的焦慮,她放下碗筷,輕輕說:“聽說,在朗夷國有個習俗,新人成婚時要飲交杯酒。”
陸驚雷仍是摟著她,有幾分好奇:“我也聽過。那個喝了就怎樣?”
“北澤沒這習慣,我也不太清楚。大約就是祝福新人和諧美滿吧!”說著,公孫筠秀拿起酒壺,把酒倒進一旁的空碗裡。祁風寨的人喝酒向來豪邁,從來不用酒杯這種東西,所以無人為他們準備。
差不多倒了小半壺,碗裡的酒才算滿。公孫筠秀小心翼翼地端起來,奉到陸驚雷面前,問:“夫君,可願飲上一杯?”
酒香四溢,卻不及公孫筠秀那聲“夫君”來得醉人。陸驚雷就著她的手,將唇湊上去,視線鎖住她的面龐,一口一口飲盡碗中美酒。胸中甜美讓他忽略了酒中苦澀,醺醺然,他瞧見她的笑容。從無到有,淡如微塵,帶著勉強和隱憂。
“竹……”
從來沒有見她笑過,陸驚雷摸了摸她的臉,小心翼翼地靠近。鼻尖擦過她的面板,嗅吸著脂粉甜膩的香味兒,不似她,卻又是她。暖意自胸中盪漾開來,癢癢的,撩動經絡,拂過百骸,讓他久久的,久久的,不願離開。
忽地抱起公孫筠秀,不顧她的驚慌,陸驚雷只想快些將人丟到身後鮮紅的鴛鴦錦被上。呼吸不可控制的急促起來,手腳卻突然變得痠軟。在男人最需要雄風的一刻,陸驚雷突然感覺身上湧起一股異樣。不同於之前的情動潮湧,而是實實在在的異樣。
倏忽,公孫筠秀跳出了他的懷抱,他一伸手,什麼也沒抓住,眼睜睜地看著她的髮尾掃過自己的手背。他想站起來,卻直直跪跌在地,腹痛如絞,呼吸急促。
“快,去叫大哥……我好像中毒了……”
陸驚雷說得急切,公孫筠秀卻只是直直地看著他,就像盯著一條危險的毒蛇。有什麼,豁然呈於眼前。
“是你下的毒?!”
說話間,陸驚雷不敢停頓,立刻將手指伸進嘴裡,摳住喉嚨,企圖把吞下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公孫筠秀一不做二不休,取下牆上的七絃琴,用力揮向他。只聽“砰”地一聲悶響,琴身裂成了兩斷,陸驚雷也不堪重擊,倒在了自己吐出的穢物裡。
公孫筠秀鎮定地放下手裡的半截殘琴,用衣袖擦去額角滑落的冷汗,馬不停蹄地吹熄了房中的花燭。
仲夏長夜,月光皎潔,投在窗上,拉出長長的稜影。
作者有話要說:
☆、逃亡
一襲紅衣,一頭亂髮,公孫筠秀鬼魅一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