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想,難道沈言又把手機丟在黎朗家裡了嗎?
“不是的,沈言病了,喉嚨嘶啞說不了話,我在她家照顧她,她剛剛睡著,你有什麼事嗎?”
“這樣……”筠涼遲疑了片刻,“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起上次的事情,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既然她不舒服,我就不打擾她休息了……”
筠涼剛想掛掉電話,那端的黎朗忽然說:“筠涼啊,你在哪裡?”
這天的蘇筠涼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襯衣,都說白色顯胖,可是她日漸消瘦的身體被這身寬鬆的衣服裹著,反而更顯得楚楚可憐。慘白的臉看上去瘦了,令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顯得更大了。
“你以前也這麼瘦嗎?”坐在“飛”的露天陽臺上,黎朗微笑著問她。
筠涼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的起色很差啊,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嗎?”黎朗的語氣,真的就像是在關心著自己的妹妹。
也許是太久沒有被人心懷善意和憐憫這樣對待了,筠涼幾乎覺得眼淚已經要湧出眼眶,她抿了抿嘴唇,轉移了一下話題:“上次你說我像你妹妹,她多大了?現在在哪裡呢?”
提起自己的妹妹,黎朗臉上原本和煦的笑容僵了僵,眼神也從那一瞬間開始變得有些悵然,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其中一定有曲折。
“她比你大三歲,現在在我的老家開了一個小小的西餅店,每天跟奶油啊,蛋糕啊,餅乾啊,酸奶啊這些東西打交道……”
“那挺好的啊,在那種環境中,生活一定很愉悅啊。”筠涼微笑著。
可是黎朗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再抬起頭,用一種溫和寬容的目光凝視著眼前這個女生,他心裡原本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可到了嘴邊最終也只有一句:“可能是吧。”
外表看起來像某個歐洲小鎮上的居民住宅的“飛”的對面,有一家很出名的粥鋪,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要了一份蟹粥。
其實她還在生病,本來應該要忌口,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很多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熱氣騰騰的蟹粥端了上來,雪白的粥撒著些許綠色的蔥花,看著就能激起食慾。
她摘下口罩,咳了兩聲,開始慢慢地攪拌著面前滾燙的粥。她看向對面露天的小陽臺,今晚“飛”的生意看樣子不是很好嘛,平時這個位子都是要提前預訂的,今晚居然被某些心血來潮的人佔據了……
黎朗死都沒想到,在他輕輕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原本已經“睡著”了的沈言,在黑暗的房間裡,忽然一下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臥室的天花板。
我被顧辭遠一把拖到林暮色的面前,她氣定神閒地看著我。
顧辭遠急起來像找不到方向的小孩子一樣慌亂:“林暮色,你跟她說啊,你告訴她,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啊。”
“什麼叫什麼都沒有呢?”林暮色轉過去看著他,一臉笑嘻嘻的表情,“接吻算嗎?”
“啪”的一聲響,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袁祖域急忙上前一步來看個究竟,抓著我問:“怎麼回事?”
我這才發現,剛剛那兩個耳光,原來是我扇在林暮色臉上的。
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湧上了腦門,我的行為思想話語全都不由自己的大腦控制了。這一耳光,又快又狠又幹脆,好像事前已經排演過無數次,利落地甩在了林暮色的臉上。
她撫著自己的臉,半天沒有動彈。
顧辭遠也呆住了,到了此刻,他忽然什麼都不說了,也許跟我一樣,他的行為思想也已經不受自己的大腦控制了。
他用那種幾乎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林暮色,後者在這種幾乎相當於拷問的眼神中,淡然地捋了捋自己的劉海。
那一刻我很想問問袁祖域,你不是號稱數學